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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救人”及见“Ｏ”
戴安娜抬头一看，正是李祖耳站在眼前，又惊又喜，上前一把牢牢扯住，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刹就不见了？”
李祖耳抽出手来，笑道：“轻点！轻点！这叫神龙见首不见尾嘛。”又皱眉道：“唉，平生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你倒是晚点哭，等我走远了再哭也不迟嘛！不过话说回来了，现在会哭的女孩子可不多了，尤其是美国鬼子……不对啊！该不是联邦调查局玩的美人计吧？”
戴安娜卟哧一乐，笑道：“甭臭美了！”
李祖耳见她脸上犹自挂着几滴泪珠，在夕阳下折射着令人目眩的光芒，不禁笑道：“‘梨花一枝春带雨’，原先说有点象薛宝钗，现在看来倒象杨贵妃呢。”
戴安娜笑道：“你常这样恭维女人么？肉麻之词随口便来。随我去吧，再说救人要紧呢，你要不去……”说着眼中泪又盈盈欲滴。
李祖耳慌忙道：“好好好！我随你去。”
戴安娜大喜，道：“真的？”
“真的。”
戴安娜便取出一副手铐，一头铐在自己腕上，却把另一头给李祖耳铐上了。
李祖耳奇道：“喂喂喂！这是做什么？”
戴安娜笑道：“别生气！你这人太怪，我怕你半路偷偷溜了。”
李祖耳也不在意，望望手铐，道：“随你好了。什么时候赶过去？”
戴安娜以手支颐，笑道：“救人要紧，已耽搁了这么多时间，今晚就走吧？”
李祖耳道：“好吧。不过帮不上忙或事情弄糟可别怨我。先到我家，我换身衣服，取点东西。”
两人便又上车，李祖耳开车，因戴着手铐不便，便让戴安娜打开，戴安娜却不肯。好在道路不远，不到五分钟便赶到唐人街李祖耳住处。李祖耳下了车，笑道：“稍等片刻。”便向公寓走去。
戴安娜开始不觉，足过了近一刻钟才猛地想起李祖耳原先是戴着手铐的，连忙拿起手铐一看，见另一头好端端地锁着，并无异样，也不知李祖耳用什么法子脱开手的。戴安娜第一个反应是李祖耳跑掉了，心中一惊，便要下车到公寓寻找。
刚推开车门，便见李祖耳从公寓中走出，身穿衬衫西裤，头上的鸭舌帽却不见了，手中拎着一只小箱子，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拖得长长的。戴安娜楞了一下，跑了过去，扯住李祖耳右手反复地看，口中道：“怪了，真是怪了……”
李祖耳笑着抽出手来，道：“普普通通一只hand而已，有什么可看的？又没长六个指头。走吧，赶路要紧。”
戴安娜拍他一下，笑道：“究竟怎样脱出手的？告诉我嘛！莫非是武侠小说中的缩骨术么？”
李祖耳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那手铐看着神气，对我而言只是废铁罢了。”
戴安娜道：“吹……”一想手铐确实锁不住他，“牛”字便说不出来，也不再铐他了。她见李祖耳行事神出鬼没，自己处处束手束脚，心中虽不忿，倒也无话可说。
李祖耳道：“坐飞机还是开车？”
戴安娜道：“开车吧，从高速公路飞车过去，比飞机也慢不多少。再说我的车也不能扔在这儿嘛。”
李祖耳叹道：“飞车飞车，我可苦了。你当开二十几个小时车是闹着玩么？”当下便开车至加油站加满了油，将车开出市区，上了高速公路，飞也似地向华盛顿赶去。
李祖耳还是头一次驾车横穿美国，见水泥高速公路平整坦荡，红灯基本没有，尽可毫无顾忌地狂奔前行，不禁飞车之欲大起，将档挂在三百英里上下，追风逐电地一路开将出去。戴安娜见一辆辆车被甩在身后，虽大感过瘾，却又有点心疼车子，便向李祖耳抗议，李祖耳置若罔闻。
待行至新墨西哥州境内，车子抛锚了，戴安娜大为不满，李祖耳也不作声，修好车子继续前行。一路上也顾不得观赏风景，次日傍晚赶到了华盛顿郊区。
李祖耳是第一次到华盛顿来。他从书上知道华盛顿建于1791年，1800年美国从费城迁都至此，现人口七十余万，全城无甚工业，只起全国政治中心作用，与巴西利亚及堪培拉性质相仿。李祖耳心道：“这就是历史短的优势所在。如果要英国从伦敦迁都，法国从巴黎迁都，中国从北京迁都，那绝对不可想象，因为这些首都早和国家划上等号了。”
在戴安娜指引下，李祖耳将车停在郊外一座孤零零的小楼远处。戴安娜道：“这就是人质所在之地。时间只剩下十二小时了，今晚就行动如何？需要什么武器设备我去预备。”
李祖耳透过渐浓的暮色望了望小楼，喃喃道：“笨贼！藏人质的地点还能告知警方！唉，时代不同了。不过更笨的恐怕是我李祖耳，一个大活人却被几行猫尿冲到这儿……”
戴安娜笑道：“说什么坏话？”
李祖耳伸了个懒腰，笑道：“没说什么。”便向楼指了指，“嘿嘿，警方倒真是放心，楼前一点警力也没布置呢。”
戴安娜忙道：“劫匪不准报警，一旦发现警察弄不好伤害人质。而且不知引爆装置如何安置，因此无从下手，才把你请来。”
李祖耳嘲弄地看了看了戴安娜，笑道：“我说过本人是龙，你倒把我当猴耍么？”
戴安娜脸上一红，道：“什么龙什么猴！净说些莫明其妙的话！”
李祖耳打个哈欠，道：“开了一昼夜车，实在是累了，容本人打个盹。”便跳到后座上躺下。
戴安娜连喊几声，李祖耳却一动不动，后来更鼾声渐起。戴安娜无奈之下，下车走至远处，用无线电话与总部联系了。戴安娜回到车中，拨拨李祖耳，却毫无动静，睡得越发沉了。戴安娜坐了一会，因也是一天一夜未合眼，倦意涌上，便靠着车门朦胧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戴安娜忽地醒了过来，见夜已深了，明晃晃的路灯照在车上。戴安娜便要招呼李祖耳，忽然发现腿上搁着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是几根短短的管子捆在一起，上面缠着红绿电线，一个小液晶显示屏上闪着数字，“30、29、28……”依次递减。戴安娜不用看第二眼，便知是炸药，大惊之下，要跳起来躲避，不想浑身竟然动弹不得，欲大声喊叫也发不出声音来，就象是在恶魇中一般。戴安娜觉凉风拂肤，情知不是梦，欲行挣扎，却偏偏身上不听使唤。她不知炸药从何而来，又盼李祖耳醒来相救……正惊惶无地，冷汗湿衣时，炸弹倒计时已至尾声：“5、4、3、……”戴安娜绝望了，泪流满面地闭上双眼。
这半分钟简直比一生还长，饶是戴安娜受过严格训练，也吓得魂飞飘飘了。正等着炸药引爆，耳边却声息全无。唯其如此，更感煎熬，戴安娜欲睁眼又不敢，不睁眼又耐不得，刚将眼睁开一线，使听耳边“轰”地一声。戴安娜几欲晕去，突然又脑中一闪，觉得象是人声，而且和李祖耳的声音差不多。
果然听李祖耳笑道：“滋味如何？”又觉背上被拍了一下，浑身一震，顿时活动自如。戴安娜一回头，见李祖耳手臂支在车挡风玻璃上，满面笑容地望着自己，道：“你……你……”
李祖耳笑道：“我又怎样？很奇怪么？”
戴安娜心中疑惑，道：“哪来的炸药……莫不是你敢耍我？”
李祖耳又长长打个呵欠，叹道：“真是耍人者反咬一口。好了戴安娜警官，人质救出来了，我该回洛杉矶了。”
戴安娜大奇，道：“不可能！哪有什么人质……”突然晓得说走了嘴，便不作声了。
李祖耳叫道：“终于肯说实话了！不过，人质还是有的，”从身后取出一个大米老鼠布玩具，“老子千里迢迢从洛杉矶赶到这边，在这幢一股霉味儿的破楼里转了半天，结结实实打了一场架，就救出了这只老鼠！”便将那包“炸药”拿了起来，越说越恼火，“炸药倒制作得逼真，老子费了不少心思才拆下来，又发现是假的！他妈的臭美国鬼子，耍老子玩么？种族歧视么？”
见他发脾气，戴安娜不禁语塞，强辩道：“我们没有恶意！你又没缺胳膊少腿，干么得理不让人？”这时无线电话响了，戴安娜听了半天，道：“我们头儿想见见你。”
李祖耳怒犹未息，道：“拉毬倒吧！他不想见撒旦么？老子再不和鬼子打交道了！”
戴安娜拉着他的胳膊，软语恳求道：“别那么心胸狭隘嘛！向你道歉还不成么？对了！”她突然想起刚才之事，不禁怒从心起，一把扯住李祖耳耳朵，道：“坏蛋！刚才是不是你将‘炸药’放在这里吓唬我的？是不是？！”
李祖耳笑道：“又不是真的炸药嘛，我只是将时间装置调了调，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来而不忘非礼也，我被你们耍了一回，便不让我回敬回敬？”
戴安娜用力将耳朵一扯，道：“刚才要是吓出心脏病怎么办？对了，有一阵子我坐着动弹不得，也是你搞的鬼了？”
李祖耳呲牙咧嘴地道：“行了行了，你耍我一回，我吓你一次，两下一笔勾销，总行了吧？”
戴安娜道：“那可不行！跟我见头儿去！”便把他扯上车去，自己开车向城内行去。
见李祖耳面色不快，戴安娜笑道：“其实在洛杉矶时你就知道我们在耍你了吧？”
李祖耳只当没听见。
戴安娜笑道：“还是我们头儿看人透澈。他说你这样的人很难骗得到，但越是聪明的人越好奇，肯定要弄清楚我们为什么耍你及怎样耍法，因此断定你肯定会跟着到华盛顿来。其实刚才即使我不揪你耳朵，你也定会跟着过去弄个究竟的。”
李祖耳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朝车外吐了口唾沫，怒道：“老狐狸！敢耍我？待会儿要他好看！油浸鸡蛋，真他妈的滑透了。他叫什么名字？Fox？Wolf？”
戴安娜笑道：“他的名字保密，代号为‘Ｏ’，你叫他Ｏ就行了。”
李祖耳哼了一声，道：“Ｏ？倒也没错，我刚才说油浸鸡蛋，这不是个大鸡蛋？名副其实！”
戴安娜不禁笑了起来，方向盘一松，车子便向道边冲去，连忙向左猛打，才转了过来，笑道：“Ｏ和阿拉伯数字０差不多，我们私底下叫他零蛋先生呢。”
李祖耳笑道：“Ｏ大约是姓氏起首字母吧？奥本海默？奥茨？奥利弗？再不是奥尼尔？”
戴安娜格格笑道：“奥尼尔？他能够得上四分之一奥尼尔也就不错了。”
车子沿独立大道开至国会大厦北面大街一栋楼前，两人下了车。一楼大厅中灯火通明，两人走了进去，戴安娜向门卫出示了证件，解释几句，门卫挥手放行。
李祖耳道：“等一下，我先收拾收拾再说。”
戴安娜道：“收拾什么？”打量李祖耳一眼，不禁笑了起来。方才在外面看不清楚，现在灯光下看来，只见李祖耳满头满脸满身的黑灰尘土，面目都有些认不出来。戴安娜笑得弯下了腰，道：“龙什么时候变成灶王爷了？”
李祖耳怒道：“还笑！全拜你们这些鬼子所赐！”便向盥洗室中去洗了脸，将灰土好生拍了拍，出来便与戴安娜上了电梯，向１３层而去。李祖耳笑道：“按西方的习惯，１３不是不吉利么？怎么你们头儿住１３层？莫非以毒攻毒么？”
戴安娜笑道：“也非每个西方人都忌讳十三，以毒攻毒更没听说过，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李祖耳笑道：“记得从前看过一场韩国与巴林的一场足球比赛，巴林队的盯人后卫便是十三号，大约便是想以毒攻毒，有克制对手之意吧。”
说笑之间，电梯已到了十三层。戴安娜在一个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只听门内有人道：“是戴安娜么？进来吧。”
两人推门进屋。刚一开门，便有一阵刺鼻的烟草味扑面而来，李祖耳不禁皱了皱眉。进到里屋，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人站在窗前，约有六十出头的样子。李祖耳仔细一看，险些脱口叫了出来，原来此人竟像极了以色列前总理沙米尔，一样的枯干瘦小，胡子、眉毛、面相都惟妙惟肖，一双眼睑垂皱的眼睛闪着深邃狡黠的光芒，正手持一个大烟斗吸着。
“我不是沙米尔，连犹太人也不是，”那人似乎看透了李祖耳的心思，“我的代号是Ｏ，叫我Ｏ好了。坐。”声音干巴巴的，象是晒透的柴禾被劈开相仿。
李祖耳将屋内打量一番，见并无奇特之处，与一般公务员办公室无甚两样，一张大办公桌，几张沙发转椅，墙上是放大的世界地图与美国地图，只是墙上、天花板上似乎另行加装了隔音材料。当下便与戴安娜在沙发椅上坐了。
李祖耳坐定后，伸出手来道：“成绩单呢？Give me。”
Ｏ奇道：“什么成绩单？”
李祖耳笑道：“刚才在那座该死的楼里，我共打了五枪，命中五个逼真模拟移动靶，打倒了八个搏击好手，破了一个激光报警引爆器，拆除了一个假炸弹，救出了一个米老鼠。这成绩怎样？有奖品么？”
Ｏ淡淡一笑，道：“李先生真会开玩笑。不过我们却没有开玩笑，将你从洛杉矶请来，是请你做一件重要的事。刚才只不过试试你，看你是否合乎条件罢了。”
李祖耳笑道：“合乎条件么？”
Ｏ笑道：“当然！当时光线暗淡，五枪竟打了四十八环，这种枪法可少见哪。那八个人都是特种部队的搏击高手，你用了不到两分钟就都打倒了，而且拆激光引爆器、拆炸弹都是高专业水平。不瞒你说，开始我们以为你是中国派来的间谍暗探，后来反复调查，才知不是。你是在美国念工程硕士，毕业后留居美国的，对吧？不过你这些特异才能从哪里学来？受过专门训练么？”
李祖耳连连摇摇头，笑道：“本人没有什么特异才能，没有没有。only interesting罢了，业余爱好，嘿嘿。”
Ｏ笑道：“李先生太谦逊了，不过倒也符合东方人的习惯。知道请你来做什么事么？”
李祖耳叫道：“打住！别说！本人没兴趣知道。”便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笑道：“一般而论，好事轮不到我们华人头上，还是免谈吧。再说本人疏懒惯了，不愿为人做事，更不愿和美国鬼……打交道。”
Ｏ笑道：“美国鬼子？能被称做鬼子的民族一般都很了不起，象日本鬼子，德国鬼子等，因此这不是贬称。你猜得不错，这边确实有一桩非常艰难的事，李先生只要肯给预帮助加以解决，将获得美国永久居留权和非常丰厚的终生津贴。怎么样？有兴趣么？”
李祖耳笑道：“非常艰难？该不是去谋刺萨达姆吧？罢了罢了，免开尊口。本人被你们从洛杉矶诓来，闹了一场玄虚，请按贵局公差补助标准加以补偿，还有，这身衣服也得赔偿才行。”
Ｏ道：“李先生，请听我说……”
李祖耳向门外便走，笑道：“本人得找地儿洗洗耳朵……”心道：“许由洗耳的典故用在这里可不恰当，我把自己比作许由，岂不把这个美国鬼子比作尧了？”
戴安娜进屋后一直未开口，此时见他要走，也站了起来，急道：“站住！这人！”便要追过去。
Ｏ道：“不必追了。象这等大事，关乎到人类生存问题，岂是华人能办得了？这种胆小怕事的人，追回来也没用，还是考虑别人吧。把第二人选的资料给我。”
话犹未落，便见李祖耳又回到房中，叫道：“华人怎么？！谁又胆小怕事了？！有什么大事能关乎到人类生存？太危言耸听了吧？”
Ｏ淡淡地道：“李先生不是不想参与此事么？”
李祖耳搔了搔头，笑道：“就算不参与，知道是怎么回事总可以吧？”
戴安娜白了他一眼，道：“这等机密大事怎能轻易告诉闲杂人？”
李祖耳跳了起来，道：“我是闲杂人？！”
Ｏ摆了摆手，笑道：“好罢，我信得过李先生，把此事相告也无妨。是这么回事，前苏联解体时，核武器一度处于相对失控状态，布署在乌克兰、白俄罗斯、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等地的核武器回收过程中有很多遗失不见，只是俄罗斯拒不承认罢了。美国方面尽一切可能控制核武器的流失蔓延，但终有疏漏。据可靠情报，两三枚小型核弹头最近被贩卖到了东非埃塞俄比亚境内。因埃塞俄比亚与厄立特里亚之间战争打得很惨，埃塞俄比亚军方准备秘密购得核武器，夹杂在常规武器中使用，以便赢得战争。如果光是这样，事情倒不太糟，而且制止起来也容易。最令人不安的是国际恐怖分子似乎对这几枚核弹头产生了兴趣，准备插手购买。一旦这几枚核弹头落入恐怖分子手中，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说着用力吸了口烟，丝丝烟雾从鼻中口中冒了出来，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李祖耳笑道：“既然知道核弹头的下落，明抢暗要弄回来就是嘛，这可是美国的拿手好戏。”
Ｏ摇了摇头，道：“埃塞俄比亚政府根本不承认有核弹头，无从交涉，派人秘密寻找，也一无所获。不过埃塞俄比亚未必敢使用这几枚核弹，它大约和印度、巴基斯坦一样，弄几枚威力不十分大的核武器吓唬人，以便在战争中赢得心理优势。不过若被恐怖分子弄到手，可就未必拿来吓唬人了。”
李祖耳笑道：“阁下最害怕的，是恐怖分子把美国当作核试验场地吧？”
Ｏ盯了李祖耳一眼，道：“恐怖分子能将核弹用在美国，也能用在别国，包括中国。”
李祖耳摆手笑道：“罢了罢了，中国有句老话，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荆棘者得刺’。中国向来在国际上老老实实，从不得罪人，别人也没有向中国下手的理。美国嘛，嘿嘿，就说上一回吧，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境内各国使馆多得远去了，为什么偏偏只美国的使馆飞上了天？中国使馆可没事儿。”
戴安娜叫道：“你这是抬杠！美国对世界安全所起的作用……”
Ｏ又淡淡一笑，一摆手道：“争论最浪费时间，非智者所为。”
李祖耳笑道：“我也不愿争论。不过说句大白话，美国本来并没有那么多敌人，是军政各界给美国硬找来的。就说美国的军队吧，冷战过后，用得着那么大规模么？如果只为保家卫国，恐怕裁去一大半也不止，那时国会不提出大规模削减军费开支才怪。军方为了不割掉心头之肉，只能四处‘揽生意’，以示军事规模之不可减少，遂收拾利比亚，收拾伊拉克，收拾塔利班，最近又收拾南联盟。种了这么多荆棘，收点刺儿也不足为奇。不是么？”
Ｏ一笑，用烟斗指指李祖耳，道：“年轻人，世界太复杂，纯用常规分析是不可能全部理解的，人言人殊，因此我不准备与你就此争论下去。”Ｏ目光如电，在李祖耳身上溜了一下，“光用正义与否、好人坏人来分析世界，是幼儿园的做法，您同意么？”
李祖耳笑道：“可也是。美国军队给美国军火商在全世界大作广告，美国军火在全世界大受青睐，美国光在军火出口一项上的收益，花那点军费就算不得什么，而且美国武器的高科技性为其民用产品也作了免费广告呢。”
戴安娜撇嘴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Ｏ笑道：“李先生说的有道理，虽然片面了些。据我看，李先生是有正义感的人，一般来说这种人应该没有种族歧视和及狭隘的民族主义观念，不过李先生大概是特例吧。”
李祖耳大怒，道：“你们美国鬼子才是种族歧视和狭隘民族主义的专家！猪八戒倒打一耙！这几百年来，收拾印第安人、迫害黑人、践逐亚洲人的倒不是美国人了？待今后老子把你们赶入穷乡僻壤，强迫你们进棉花地干活时，再说老子是种族歧视者不迟！”
Ｏ也不生气，将烟灰磕出，仔细将烟斗挖净了，才又装上烟丝点燃，继续喷云吐雾，笑道：“年轻人勿动气。中国儒家讲究‘仁’吧？‘仁’是‘爱人’之意，请问李先生这个‘人’是指全人类呢，还是单指中国人？还是除了美国人以外的全人类？”
李祖耳惊奇地打量一下这个干瘪枯瘦的小老头，道：“当然是全人类了！不象你们美国人，口口声声尊重人权，却在南联盟扔了数不清的ＴＮＴ，平均每个南联盟人一公斤……”
Ｏ并不接口，接着刚才之言道：“如果中国人民有了危难，大约李先生二话不说便去解救；而美国人民有了危难，李先生就袖手不理，这难道不是种族歧视和狭隘的民族主义么？真正仁慈的人，都胸怀宽广，人种、国别不应当成为其心灵、行为的桎梏，对不对？”
李祖耳叫道：“打住打住！用得着别人来教训我？我就不懂得这些道理？”拍了拍头，笑道：“说得倒也在理，可恶的只是那些资产阶级资本家、金融寡头和政客，美国人民还是好的嘛……”
Ｏ道：“你想想看，一枚核弹在人口密集之地引爆是多么可怕的场景吧，短短几秒种过后，一座城市夷作平地，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接着是无处不在的核辐射、饮用水被污染……”
李祖耳悚然动容，却又道：“对了，一九四五年美国向广岛、长崎扔的两枚原子弹，炸的都是谁？炸死了几个日本兵？绝大部分都是老百姓吧？那时怎么不讲仁慈了？”
Ｏ沉默了一下，道：“日本侵华时杀害了三千多万中国人，美国向广岛扔原子弹，最高兴的应该是中国人，怎么反过来指责美国？”
戴安娜道：“可不是？原子弹是美国扔的，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日本人！日本军国主义给其人民带来灾难！”
李祖耳哼了一声，道：“强辞夺理！”
Ｏ笑道：“甭争论了，时间紧迫，还是说正事要紧。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出纰漏……”
李祖耳叫道：“我可没答应为你们做事！”
Ｏ笑道：“李先生可以先听听看。此事虽艰巨危险，但也十分刺激，说不定李先生会感兴趣，不瞒您说，如果我年轻三十岁，我一定会争着去的。”
李祖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Ｏ道：“这个计划的第一步，便是让您装扮成恐怖分子，去埃塞俄比亚设法接近真正的恐怖分子……”
李祖耳又跳了起来，大叫道：“竟然叫本人装扮恐怖分子？亏你想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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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3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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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 0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