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空》第11章：兵行险招

jacky_lee

　　“丰平回来。”事出反常必有妖。燕若海不得不慎重行事。
　　“大长老还有何吩咐？”燕丰平当然不会质疑燕若海的决定。只是大长老这种失常的反复表现，实在让他感到十分的意外。
　　“去告诉家主，魔刀剧烈挣扎后，又静止不动了。事情大异寻常，一切都让他自己拿主意好了。”
　　“是，属下告退。”
　　燕家家主，现任南疆王——燕丰烈此时正在书房。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当遇到犹疑不决，却又必须作出决定的大事件时，他总是会独自呆在书房之中，放下一切心思，开始阅读一些前贤的遗作和家族的传记，因为这种简单易行的举动会让他的头脑清醒、思维活跃，更加有效地抓住事情的本质和关键，进而拿出应对的方法。
　　从“海、石、月、风”四大太上长老那儿得到的消息，想来应该不会有错。因为，这四位是燕家“不老童子”计划中最后的完成品。他们对家族的归属感和忠诚度当然毋庸置疑。
　　是的，“不老童子”是一个实验计划。将拥有燕家血脉的后人，在婴儿时期，经过精挑细选，然后缓缓注入用特殊手段抽取的异世之力，来不断的冲刷和洗涤婴儿那毫无污秽和杂质的身体和灵魂。等到他们长大成人后，再将这些异世之力全部打散，驱除出身体。这样，这些“不老童子”的身体将会是最完美、最纯净的“元无之身”。而灵魂、神识也会转换成没有时空限制，可以自由穿梭的“永恒之灵”。这是一切强大的基础，再辅以与之匹配的功法，则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成效。
　　当然，“不老童子”计划也不是没有缺陷。首先，材料难寻，为了成全“海、石、月、风”四人，燕家一共献出了一万五千名婴儿的性命。弄得当时燕家各个派系分支风声鹤唳、怨声载道，阻力重重，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差点引发家族内部的叛乱和崩溃。幸好当时的燕家家主魄力惊人，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地平息了内乱，“不老童子”计划才得以通过和执行。为此燕家元气大伤，竟然一百多年没能缓过气来，这种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再者，他们的身体成人后，将不会再生长，只能拥有七、八岁孩童的体形；
　　然后，他们的寿命极其漫长，力量也在不停地增长，但是作为容器的身体和灵魂却是有限的，虽然这个限度暂时还遥远地看不见，但是早晚会因压制不住而爆体而亡；
　　最后，因为他们的身体和灵魂毕竟是经过异世之力的洗涤和冲刷，所以被这个世界中的天道规则所厌恶和排斥，所以他们一生中只能在这个世界中出手一次，否则便会灰飞烟灭、化为尘埃。
　　仅有的一次出手，也许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中出现的唯一证明。
　　他们将在璀璨凋零中用生命谱写一首生命的赞歌。
　　这样残忍，不人道的计划当然不止“不老童子”一个，就连身为燕家家主的燕丰烈也不尽了然。但是，就他所知，其他三王家族中也应该有过类似的计划，并且成功。
　　这就是一个大家族的千年底蕴。隐藏在暗处的庞大力量谁也无法全知，谁也不敢小觑。
　　燕丰烈舒服地躺在书房中他最喜欢的那张摇椅上缓缓摇动，闭目沉吟。
　　“看来得派人到前方去看一看了。不管如何，整修战备，时刻警醒，总归不会是什么坏事。而且，剑儿和锋儿业已长大成人，是该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历练一番。否则，一直待在‘南疆城’中，毫无作为，又如何担得起整个家族的重任。”
　　燕丰烈如今二子二女，儿女双全，可谓福缘深厚。
　　大女儿因为政治联姻三年前嫁给了东海王世子；而两个儿子天赋异禀，允文允武，并且小有成就，这让燕丰烈十分欣慰；小女儿年方十岁，长得冰雪聪明、温婉可人，绝对是燕丰烈的掌上明珠，心头之肉。
　　“来人，快将两位公子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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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骑身着南疆王家族特有的浅褐色服饰，在官道上飞驰而行。
　　燕藏剑骑在马中异种——黑钰马上志得意满、神采飞扬。
　　老爹终于良心发现，肯放自己出来玩了。这就对了吗？老是待在那个沉闷憋屈的“南疆城”中，就像坐牢一般，处处掣肘，处处制约，活得是生不如死、苦不堪言，就算是地位尊崇的南疆王世子，又有什么幸福可言。不过，要是没有身旁这个小白脸同行就更加妙了。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既然派自己出来公干，为什么还要这个侧妃所生的庶子跟在身边。这不是明显地不相信自己吗？
　　当然，燕藏剑还没有胆量敢质疑父亲的决定和安排，只能勉为其难地与燕藏锋一同上路。
　　而一路上，燕藏剑神情倨傲、颐指气使，稍有不悦，也不问时间、地点，便胡搅蛮缠，大发少爷脾气。根本就没把燕藏锋这个亲生兄弟放在眼里。
　　而燕藏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完全看不到燕藏剑一路上的小丑行径和挑衅作派。仔细想想，这也不错，适当的调剂可以让这个漫长的旅程不至于那么单调和乏味。
　　一只疯狗，理他作甚。
　　很不幸，这只疯狗的首席角色，自然落在了燕藏剑燕大少的身上。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觉悟，但是却一直乐此不疲、尽职尽责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难能可贵的敬业精神啊！让我们大家一起为他鼓鼓掌。
　　燕藏剑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但也经过家族数年良好的教育和系统的培养，并不会一味地蛮干到底，针对燕藏锋的做法也是一种气不过的骄傲表现。虽然他是嫡子，南疆王世子，更是未来的南疆王，但是父亲对燕藏锋的那份关心和呵护，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从小一起学文，一起练武，二人不分上下。他想不通，为何父亲会偏爱燕藏锋多一点。所以，他羡慕，他嫉妒，毕竟是自己的同父兄弟，燕藏剑还真恨不起来，但是他的骄傲和自尊心又无法原谅这种明显的错爱。所以，他会发泄，一些小事，无伤大雅。久而久之，便显得有些孩子气。
　　燕藏锋当然无法知道自己这个狂妄自大的纨绔大哥的真实想法。矛盾和误会就这样在无形中叠加产生，直到现在。所以，除了一些公共的、官方的场合，二人还能微笑面对，表现一下兄友弟恭，而其他非正式的场合，或是私下里，二人基本不会交流。这一点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两位公子不睦。所以府中下人、丫环对待二位公子就得小心翼翼了。比如说，见礼要分先后，鞠躬要有尺度，二位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而且不能出一点差错。
　　二少爷还好一点，他性格温柔、彬彬有礼、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待下人也很好，也不会把这一点不是十分明显的区别对待放在心上。
　　而大少爷就恐怖多了，只要是犯到他的手里，那就真得是欲哭无泪了。虽然大少爷不是那种残忍嗜杀、心狠手辣的冷血之辈，但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让人恶梦连连的恶作剧还是有的。而且不把人整得死去活来、痛苦求饶，他还不会轻易罢休。
　　“停，停，全都给老子停下来。今天心情不好，不走了。”燕藏剑拉住黑钰马，一脸的不高兴。
　　看着西斜的日头，再赶一赶，保证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前方的城镇中歇息。再找一家上等的客栈或是高档的娼寮妓寨，烫脚的热水，精美的酒食，舒适的床褥，知冷知热的女人，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不仅白天的疲累和不适尽消，而且第二天起来也会精神百倍，干劲十足。
　　但是今天燕大少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大少爷脾气发作，竟然决定在这个荒郊野地里席天露宿。这可苦了跟随他出来的家丁仆役，一群只懂得猜拳行令、斗鸡走狗、趋炎附势之徒那里受过这等苦累。本以为跟着大少爷出来，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公费旅游，享受来的。
　　这个，还真没心理准备啊！
　　举目四望。树影婆娑、杂草丛生、湿气沉重、光线暗淡，不仅不舒服，还不安全，就连吃饭饮水都成问题。如果休息不好，第二天还怎么按时赶路，就算你老身体壮实，扛得住，但咱们不行啊！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骨怎么能吃得了这种苦累。万一第二天，忽然得了什么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赶不了路，我们问心无愧的倒无所谓，但是耽误了家主的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也是有血有肉，有心肝，会内疚的嘛！
　　“大少爷——哎呦，我的妈呀！”一个叫燕三的家丁，仗着平日里与燕藏剑关系不错，涎着脸上来就想开口求情。谁知刚喊出三个字，一道马鞭就抽了过来，嫩白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条三寸长的血痕，触目惊心，痛得燕三直吸凉气。
　　“甭跟我费话，信不信爷抽你个生活不能自理。”燕藏剑作势又举起了手中的马鞭。燕三像是被驴踢了一脚，惨嚎一声，跌跌撞撞地滚出了三丈开外。
　　周围噤若寒蝉。其他人算是看出来了，大少爷这是玩真的啊！这个时候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要是坚决跟他对着干，那一定会死得很惨很难看。所以，众人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再也不敢提赶路的事了。
　　“二少爷。”燕藏锋的一个专属家丁燕东方小声地道。
　　“任他去胡闹，别去管他。”对于大少爷的嚣张跋扈，二少爷显然不已为意，任其胡为。燕东方和另一个叫燕西方的家丁只能无可奈何地恨恨应是。
　　燕藏锋当然知道燕东方的意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燕藏剑虽然与自己不和，而且处处针对敌视，极是烦人讨厌。但是他必须得承认，燕藏剑绝对不是什么白痴和笨蛋，恰恰相反，他很有头脑，也很有手段。在家族中的尊崇地位也并不完全因为他是嫡长子，确有过人之处。他为人处事圆滑变通、有礼有节，而且个人武力强横，在“南疆城”罕逢敌手。虽然自己没有和他真正的比试过，只是在偶尔的小打小闹中切磋了几回，不分上下。
　　燕藏锋对自己的修为当然是十分的自信，但是，他却没有把握能够赢得了燕藏剑，哪怕是拼上性命，也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甚至有可能自己会伤得更重一些。
　　其实燕藏锋一直在想，要不是自己的父亲春秋鼎盛，正当壮年，就算现在让他继承南疆王的王位，他也是可以完全胜任的。
　　而今天这件事他的作法显然是有的放矢，不会是头脑发热后的仓促决定。因为他在燕藏剑喊停时，明显地看到他眼中的那道一闪而逝的厉芒，这就值得玩味了。
　　难道是因为……
　　离开“南疆城”后这几天，燕藏锋总是感觉到有人在他们这支队伍的后面紧紧跟随，人数不明，目的不明，是友是敌，也不明。还有那若有若无似笛似萧的细小声音，也是十分的奇怪。他相信，燕藏剑也早已感到不对劲，所以才会故意给对方制造一个可以偷袭的机会，好试探一下他们真正的意图。
　　敌在暗，我在明。
　　这是一个险招，燕藏剑明显有着强大的自信。而周围的这些酒囊饭袋显然是指望不上，也只有自己才能助他一臂之力。燕藏锋倒不反对与他联手，但是燕藏剑又会否愿意与自己联手呢？
（PS：太失败了，连更十天，竟然只有可怜巴巴的三个回复，还是一叶知秋大大个人的友情赠送。这个感动啊！眼泪哗哗的。投桃报李，下一章便叫《一叶知秋》。还是那个孤傲冷酷、威风凛凛的杀圣。一开始当然没有那么强，而且……不过……好了，不剧透了，大家拭目以待吧！）

一叶知秋

恩恩，很好，但是有一点不足，完全可以一开始就很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