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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红牌
半月后，昆仑队飞往郢都市，准备与云梦泽队进行第十九轮联赛。到郢都市“庄王酒店”安顿过后，典得胜带球员到球场进行简单训练，适应一番场地。
回到庄王酒店时已是下午五点多，当下球员们各自洗浴歇息，不久便吃晚饭。饭后，球员们纷纷向程虚请假，欲到城中逛逛商店，赏赏夜景。程虚嘱咐几句，让他们去了。
谭载厚未去，给汲细雨挂了个“例行电话”，便打开电脑，上网浏览新闻，又回复了几个电子邮件。随后断了线，玩了一气《战国七雄》游戏。约九点钟时，忽然手机响了，谭载厚看了看来电号码，却甚为陌生，又没有长途信号，不禁奇怪，心道自己在郢都一人熟人没有，怎会有人挂电话？便接听道：“喂？……贵姓？……您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噢，您是细雨的同学啊，号码是她给您的？她刚给我挂过电话，怎么没说这事呢？……是这样啊。天晚了，明天行不行？签名又不费事嘛。……您明天出差？好吧。……您就在酒店外面？……好，我马上下去。”
同屋的王海鲸笑道：“又是球迷要签字？谭大哥真是好说话，一叫就去呢。”
谭载厚笑道：“说是细雨的同学，去应酬一下罢了。”
王海鲸笑道：“怪道呢，这可怠慢不得，‘天大、地大、女朋友最大’嘛。”
谭载厚笑道：“我倒没听细雨提过她在郢都有个同学，去看看再说吧。”说着出了房门，顺走廊来到电梯间上了电梯，来至一楼大厅，随即出了酒店大门。
楼外几乎不见夜色，各式街灯、霓虹加上酒店本身的灯火，照得楼前亮如白昼。谭载厚四下张望，却不见人走上前来。在门前站了移时，谭载厚心中奇怪，又走向停车区，刚然走至，只见一辆大巴士后面转出数人，把谭载厚围住。一人道：“你就是谭载厚么？”
谭载厚见几人均身形高大，面相凶横，心中更是诧异，道：“不错!您姓武吧？是细雨的同学？”
那人呸地唾了一口，道：“我是你祖宗!上！”反手掣出一根棒球棒，向谭载厚打去，其余几人亦各持棍棒之类，劈头盖脸地向谭载厚打来。
谭载厚猝不及防，急忙护住头面，身上、腿上、臂上顿时重重挨了几下，痛彻骨髓。谭载厚仗着身体灵便，左闪右避，随之撞出包围，向酒店跑去，口中叫道：“保安，快报警！有人行凶打人了！”众凶徒在后紧追不舍。
刚跑近酒店门口，忽然身后传来一片声惨叫，哭爹喊娘号声不绝，谭载厚回头看时，只见两个黑衣人正出手把数人打得狼狈不堪，四散奔逃。谭载厚见他们功夫了得，稍稍举手投足，就把一干大汉击退，不禁动容。又记起汲细雨的话，心中一动，上前道：“谢谢二位。不知二位可是姓司马、姓应？是不是颜先生让你们……”
二人不答，回头便走，倏忽已在数丈之外，只听一人笑道：“小伙子，太容易上当了吧？以后可要当心些了。”声音却甚为苍老。说着二人早已拐过街角，踪影不见。谭载厚怅然而望。
不久警察到来，当场做了询问笔录，又记下作案人体貌特征，随即交待几句也离开了。
谭载厚回到房间，程虚、典得胜与球员们得知谭载厚被打，均赶来安慰看望。队医岐子明亦给谭载厚上药。
“我没事!”谭载厚笑道：“这些家伙虽然下死手，却没向致命处打呢，再说我又逃得挺快。”
典得胜道：“这些家伙什么来头儿？好象对载厚挺熟悉，晓得以细雨的名头把载厚诓下去。”
程虚摇头道：“云梦泽队的主场向来号称是‘客队的地狱’，球迷的狂热简直是天下第一，莫非是云梦泽队的铁杆球迷想让主队成功保级，于是找人打伤载厚？让他上不了场？”
洪则圣道：“难说。云梦泽队现在排名第十，比咱们矮一级，保级形势比咱们只有更糟呢。”
特维埃尔笑道：“好象从前格拉芙一个狂热球迷对塞莱斯也这么干过呢。”
典得胜忧心忡忡地道：“子明，载厚的伤没问题吧？”
岐子明摇头道：“够呛。倒没伤筋动骨，不过挨的几下都挺重，几处淤伤都不轻，剧烈运动怕是痛得厉害。”
谭载厚笑道：“不要紧，只要不影响行动，痛一些怕什么？睡一宿就缓得差不多了。嘿嘿，那些家伙的目的肯定就是让我上不了场，我岂能让他们遂心如意？爬也要爬去!再说，正当球队保级的当口儿，怎可为一点小伤就趴下？”
张善逢合什道：“载厚大哥真是好样的!你是我永远的偶像!”
矫琪仁摇头道：“是啊，一般人甭说受伤，吓就已经吓坏了，还上场踢球？”
典得胜笑道：“这就是载厚的可贵之处。好吧，子明好好开些散淤活血的药，再给载厚推拿推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看看再说。好了，快十点半了，大家睡下吧，养足精神，明天去‘地狱’走一遭!”
次日晨，早饭过后，典得胜招呼球员们做好准备，到郢都体育场做准备活动，再熟悉一下场地。
“载厚，身上觉得怎样？”程虚问道。
谭载厚笑道：“上场没问题!昨天那点皮外伤，就当是训练时不小心磕的，算不了什么。”
典得胜笑道：“若是不行便不要勉强，犯不着为了呕气而鲁莽行事。”
谭载厚笑道：“真的没事，谢谢Tom关心。”
典得胜笑道：“我也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因为受伤而影响了状态，比赛时未免拖累了全队，影响了成绩，那样的话还不如换别人上场。”
程虚笑道：“Tom又闹出一副‘铁血’的样子。现在载厚受再重的伤，Tom也不会换上别人，哪怕载厚在场上只摆摆架式，稳定军心也是必要的。”
典得胜笑道：“那我干脆自己上场得了，那样更能稳定军心。”见球员们准备妥当，遂一挥手，“好了，出发!”带球员们下楼上了大巴士，向体育场行去。
一路之上，只见不少球迷手持彩旗、标语、锣鼓诸物赶往体育场，有的脸上涂着油彩，有的额上勒着饰条，不少人著装五花八门，更有人干脆裸着上身，浩浩荡荡向球场而去。见到昆仑队的大巴士，哄之不已，大嚷大叫，挥拳示威，有的拇指冲下，有的中指向上，种种形相不一而足。
“简直不共戴天!好象我们是屠城来了。”区亚阳笑道：“载厚大哥，早就听说你们北珠市的球迷号称最懂球，郢都市的球迷最疯狂，巴蜀的球迷最多情，看来不是没有根据的呢。”
谭载厚心中有事，在座位上向四处张望，盼能看到昨日援手的二人，却一无所见。
“了不得!这些家伙拿的是什么？刀叉剑戟斧钺钩叉俱全，明晃晃的!”典得胜指着一队球迷笑道。
程虚笑道：“大概他们把戏剧团的道具借来了吧？嘿嘿，真有点义勇军的意思了。”
特维埃尔笑道：“哗!这儿的鼓可真不少呢。”
谭载厚笑道：“那是赛龙舟的鼓嘛，你不知道？对了，你们今年刚升上甲级，以前没来郢都比赛过。”
“这些家伙简直把我们当土匪了，还武装起来了呢。”洪则圣笑道：“载厚，早就听说云梦泽队主场这湾水不浅呢，好象以前瀚海队在这里比赛时也没占多大便宜。”
载厚笑道：“不错，我加入瀚海队以来，在这儿踢过五场，两胜两负一平，确实没占到上风，而且云梦泽队的球员在主场特别有精神，加上球迷的摇旗呐喊，有时感觉势不可当呢。今天咱们可要小心了!”
典得胜笑道：“他们今年的主场比赛录像我都看了，确实挺难对付。不过我们的实力在他们之上，他们就算靠主场之力，想嬴我们也不是容易的事。现在保级到了关键口儿，一个不小心，就出溜回乙级。今天大家可要一把劲儿了，都听到了没有？”
一众球员齐声道：“听到了!”
说话间巴士已开到体育场，球员们下车，拎着球衣球鞋等物进入到休息室中。换衣已毕，便至球场上练球。
“九点开球，现在才八点一刻，看台就差不多坐满了，”典得胜让球员们自行放松调整，熟悉球感，然后来至场边，对程虚笑道，“看来这里的球市比北珠还火呢。”
程虚笑道：“是火得很，火得让人受不得呢。上半赛季铜雀队在这里比赛，一个球员在掷界外球时，被一把看台上扔下的小刀戳破了头。结果足协重罚了云梦泽队，并剥夺了郢都市三场主场资格，才稍稍煞了点气焰。不过现在云梦泽队也面临降级，弄不好从球队到球迷都会不择手段，这可万万大意不得。”
典得胜笑道：“不过有规则在，想来他们也不会闹得太露骨，太过份。放心，我干足球这么多年，歪门邪道见得多了，有心理准备。”
程虚摇了摇头，叹道：“唉!Tom长年在国外，对中国的事情大约还不够熟悉，现在可不是我们踢球那时候了。把事情再往坏里想一想没有坏处。”
典得胜笑道：“就象昨天他们对付载厚那样？”
程虚道：“昨天那事未必是郢都球迷干的，我想他们还不致于为一场球疯狂到这个地步儿。而且载厚昨天对我说，那些家伙口音不象本地人呢。”
典得胜笑道：“真是有点凶险的意思呢，昨天的事大约与载厚转会有点关系吧？算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先把这场球拿下再说!”说着望着满场的标语、彩旗笑了一下，伸展了一下四肢。
近九点时，两队球员进场，站在中圈附近，陶开林作为队长，上前与云梦泽队队长熊连捷挑边已毕，便带球员各入己方半场。
靳子洛皱了皱眉，望着渐升渐高的太阳，道：“又是面向阳光，倒霉!”
区亚阳笑道：“甭抱怨了!下半场阳光更刺眼，就换作他们难受了。”
这时看台上的锣、鼓、喇叭甚至号角渐吹渐响，球迷的呐喊声亦是一浪高过一浪，气势甚是雄壮。
谭载厚笑道：“嘿嘿，‘四面边声连角起’，这儿倒和以前一样。特维，是不是有点心慌？”
特维埃尔笑道：“倒比上回在北珠市闹得还厉害呢，不过慌倒不至于，这儿的球迷虽然厉害，但云梦泽队比起瀚海队来就差得远了，怕他们什么？”
随着裁判长长一声哨响，比赛开始，洪则圣将球回磕给谭载厚，谭载厚一面带球，一面招呼队友压上。刚到中圈附近，便有两名云梦泽队球员飞扑上来包夹，来势甚凶，谭载厚倒也见惯了这种针对自己的“特殊照顾”，便将球分给了左前方的鲍罗。
云梦泽队确实在主场勇猛异常，虽然实力逊了一筹，然每个人都十分卖力，跑动积极，努力拼抢，死缠烂打，力图“以勤补拙”，因此一时与昆仑队踢得旗鼓相当。昆仑队球员大都对这种蛮不讲理的打法不太适应，不敢大举压上，先注意防守，然后在谭载厚的策动下，不时发起反击。
上半场快结束时，洪则圣在对方禁区前被绊倒，裁判判了定位球，谭载厚站在了球前。罚球点正对球门，可谓位置甚佳，云梦泽队球员知道谭载厚任意球功力，均有点面如土色，反复排人墙，几个高大球员臂挽臂横在面前，紧张地盯着谭载厚。
裁判又是一声哨响。谭载厚后退两步，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在空中挥了一下，对方球员顿时把目光集中在3号陶开林身上，谭载厚长吸一口气，助跑两步，抡腿便向球踢去，对方人墙同时拼命向上一跃，意图阻挡。不料谭载厚脚方挨到球，只轻轻一塞，球穿过人墙跳起后脚下的空当，传到飞步插到人墙后面的洪则圣脚下，洪则圣轻轻一扫，球应声入网，对方守门员没有任何反应。
洪则圣喜不自胜，脱下球衣，挥舞着飞奔而出，队友们亦喜笑颜开，尾随在后。他们刚跑至场边，未及庆祝，便遭到看台上的猛烈“攻击”——矿泉水瓶雨。只见成千上百的矿泉水瓶、水果、零食及其他杂物，雨点般地投向洪则圣等，同时，骂声、嘈声、威吓声震耳欲聋，中指使用率也颇高，昆仑队球员的一腔高兴顿时扫个干干净净，因场中杂物过多，无法继续比赛，体育场管理人员只得命人前来清理。
场地清理完毕，再次开球后不久，上半场比赛即告结束。昆仑队球员前往休息室时，因四面“枪林弹雨”，球场管理者只得使用伸缩通道，让球员们钻入其中，这才“安全”地回到休息室。
“除非他们吃兴奋剂，不然看他们下半场怎么踢？!”矫琪仁擦了擦汗，取过矿泉水来往口中倒了一气。
陶开林笑道：“可不是？他们这样破裤子缠腿的打法儿太费体力了，我看下半场踢到七八十分钟的时候他们就会累垮。”
典得胜沉思着道：“云梦泽队技术相对粗糙，只得靠积极拼枪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该队向来以体力好著称，累垮倒不至于。虽然这场比赛我们占上风，且一球领先，但万万大意不得。上半场对方逼得太凶，我队球员有些慌乱，除载厚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技术动作变形，下半场可不能再发生这种情况了。要发挥我们的技术优势，以巧胜拙，控制场上节奏。而且我们昆仑队体能也不输给他们多少，象陶开林、加纳斯、罗德西尔、载厚这几个，即使与他们硬碰硬，也不见得输给他们，所以无论从任何方面，我们都不落下风。嗯，鲍罗受伤不轻，下半场不能坚持，就由海鲸顶上。海鲸，有问题么？”
王海鲸笑道：“没问题!总算有机会上场了，什么问题也不敢有!”休息室中人都笑了起来。
靳子洛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放心吧Tom，只要场上那些球迷只扔矿泉水瓶，不扔手榴弹，咱们队就赢定了。”
孟清良笑道：“看他们那架式，简直太可怕了。我们进了一个球儿，瞅把他们气的，看样子别说手榴弹，就是他们手里拿的是原子弹，也会毫不寻思地就扔给我们尝尝。”
典得胜笑道：“狂热不等于撒野。球迷若闹得太不成话，就会被称为‘足球流氓’，就象英国那些约翰疯牛们一样，欧洲每逢举办足球大赛，主办国都禁止他们入境呢。”
程虚笑道：“与撒酒风一样，这些家伙是‘撒球风’，未必对球痴狂，只是以足球当幌子放纵自己而已。”
特维埃尔笑道：“咱楼宛的球迷就好多了，在场上顶多对客队喝个倒彩什么的，要是我们输得多了，他们就喊‘程虚下课’，结果……”
典得胜笑道：“结果你们程导真的下课了，换成了‘典导’。”见谭载厚接听着电话，面带微笑，遂笑道：“细雨又给你半场表现打分儿了？她怎么说？觉得这半场球咱们踢得如何？”
谭载厚摆摆手，示意呆会儿再说。又接听了片刻，忽地面色有异，随即挂断了电话，道：“Tom，程导，刚才细雨说，颜先生让她转告我们，要格外小心裁判，他弄不好会对比赛作手脚呢。”
众人面上均是变色。程虚道：“不会吧？今天的主裁判是贺明道，一向口碑不错，从前执法过上百场比赛，都吹得很公正，失误很少，他怎么会……颜先生是怎么知道他要耍花样？再说，也该早点告诉我们，好做准备嘛。”
谭载厚道：“听细雨说，颜先生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典得胜皱眉道：“既是颜先生的话，那就绝对错不了。这个贺明道大约要对咱们玩点儿阴的了。”
洪则圣无所谓地一笑，道：“他能怎么个阴法儿？他顶多偏向一下主队，哨子黑一点儿，不过也未必敢明目张胆地搞大的。”
典得胜叹道：“倒也是，不管他做不做手脚，大家下半场都要格外小心，注意自己的技术动作，尽量不犯规、少犯规。这样偏袒的借口少了，他玩把戏的余地也就小了。尤其是特维，防守动作不要过大，尽量在禁区外活动，禁区内交给陶开林、加纳斯、孟清良几个。不过大家不要慌，裁判若玩手脚，不过是判罚尺度问题，对客队而言，犯规可吹可不吹的球则一定吹，牌可给可不给的则一定给，对主队则恰好相反，不过如此而已，只要合理运用战术，未必吃亏太大。”
程虚叹道：“但愿如此吧。中国的足坛……”说着摇了摇头，“这场球大概悬，能得一分就不错了。”
区亚阳握紧了拳，道：“我们的实力远在云梦泽队之上，这姓贺的能硬把我们吹输了？我可不信!”
正说着，场中传来长长的哨声，球员们遂纷纷离开休息室，进入场中。
下半场的赛况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开球哨甫一吹过，云梦泽队球员便对谭载厚、罗德西尔、洪则圣、加纳斯等几个主力进行了异常粗野的侵犯，危险动作接二连三。裁判贺明道则视若无睹，最多口头警告一下，连象征性的吹罚都极少。比赛刚刚四五分钟，洪则圣就受伤下场，裁判对对方犯规队员连一张黄牌也没有出示。这一来连看台上的球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颇为惊愕地注视场中的局势，锣鼓喇叭之声较上半场明显减弱许多。
典得胜见洪则圣伤势严重，不禁冒火。见场中球员均面色涨红，显然怒气难抑，遂大声叫喊，令其克制。
此时双方拼险越来越凶狠。特维埃尔、矫琪仁等均带了些伤，只得咬牙坚持。罗德西尔脾气火爆，被一个云梦泽球员用膝盖在后腰上狠撞了一下，不禁火冒三丈，与之扭打起来，结果双双被红牌罚下。
谭载厚仍被数人“重点照顾”，那几人大概颇欲将之踢伤或激怒之，但谭载厚身手矫捷灵动，屡屡躲过对方的暗算，且无论对方如何起衅，都处之泰然，不为所动。见罗德西尔被罚下，中场实力大减，谭载厚遂参与防守，但如此一来，昆仑队的攻势顿缓。
踢到七十分钟前后，昆仑队仍是一比零领先。云梦泽队此时换了第一个人。此人上场后，并不参与攻守，只是紧紧粘住谭载厚，连拉带拽，既搂又抱，无所不用其极。场中球迷嘘声四起，纷纷指责其下作不堪。
谭载厚向裁判抗议，裁判却并不理睬。谭载厚在甲级联赛征战五年，各种伎俩都见惯了，岂是可欺之人？见裁判不公，那人又肆无忌惮，只得以其道还治其身，在对抗之中使些自己总结的“护身”招数，使那人颇吃了些苦头。
又过了数分钟，加纳斯亦受伤下场。昆仑队场中三条线均损失一员大将，实力大损，也无暇愤怒埋怨，只得全部退守，以图保住胜果。云梦泽队于是占尽上风，大举进攻，但昆仑队无论主力、替补均众志成城，奋力周旋，云梦泽队急切之间亦无计可施。
比赛渐趋结束，缠着谭载厚那人见不是路，趁谭载厚转身之际，从侧面撞了过去。谭载厚冷笑一声，将身一让，那人擦着谭载厚右臂倒在地上。不料那人就此倒地不起，捂着胸口在地上滚来滚去，状极痛苦。
双方球员纷纷围了上来。谭载厚站在那人身边，摊了摊手，心中苦笑。裁判贺明道飞步跑来，察看那人“伤势”，那人见裁判到来，痛苦表情更加夸张，并揭开了球衣。众人看时，只见那人胸口处赫然一块碗大的淤青。那人呻吟不已，举手指着谭载厚。贺明道二话不说，伸手便向兜里掏牌。
谭载厚知道他要出红牌，再也忍耐不住，吼道：“我没有!!!”
陶开林、孟清良、邝中锦等纷纷上前理论，试图阻止，贺明道一边后退，一边举左手指点警告，随后右手掏出了红牌，向谭载厚一挥，又向场外一指，又顺手给了陶开林一张黄牌。
见队友们愤怒得近乎失控，谭载厚举手按了一按，摇摇头，示意大家冷静，随后便向场边走去。
谭载厚下场不到两分钟，云梦泽队便将比分扳平。开球后不久，靳子洛门前争头球时，又被撞得满脸是血，用担架抬下了场。因换人名额已满，特维埃尔只得换了球衣、戴上手套，暂充守门员。昆仑队八人对十人，又失去了守门员，再也无力抵挡，接连失了两球，遂告败北。
比赛结束时，看台上的球迷早已散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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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2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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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2 19: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