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九、凯旋

siguang1125 · 发表于 2015-9-22 09:03

九、凯旋
返程时，昆仑队一干球员犹是兴奋不已，在飞机上大声说笑，空中小姐几次来劝他们小声说话，均不奏效。
程虚取出酒壶，笑道：“能客场干掉瀚海队，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今年就算降级，也没什么遗憾了。”
典得胜也取酒壶与之一碰，笑道：“已战胜了最难战胜的对手，若仍不免降级，才是真正的遗憾。”说着长饮一口，“原本保级的可能只有两成，现在嘛，至少也增加到五成了。嗯，这一轮副班长铜雀队及倒数第三名蓬莱队均吃了败仗，我们向脱离降级区迈出了一大步。”
程虚也饮了一口，笑道：“Tom，这场球不是蒙的吧？我现在还怀疑是不是做梦呢。”
典得胜笑道：“蒙倒不至于。不过说实话，若瀚海队阵容齐整、全力以赴，我们的胜算顶多有四成。只是今天他们仍将我们看成昔日的吴下阿蒙，自然要吃亏的。”
程虚笑道：“当时颜先生向我推荐你时，我心里还有点打鼓，真没想到请来了一个孙子、吴起呀!这是我心里话，不是奉承你。训练半个月，便带一支弱旅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领头羊，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典得胜笑道：“我可比不得孙吴。其实这回更亏了你买来了载厚这小子。按从前兵法的说法，这小子算得上万人敌呢。”
洪则圣一把抓过典得胜的酒壶，笑道：“十多天没喝酒了，今天这庆功酒非喝不可!”说着亦长饮一口。
矫琪仁抢过酒壶，笑道：“作为前锋，一个球儿没进，还腆颜庆功？把酒让给功劳大的喝吧!”说着亦喝了一口，“茅台!哇!Tom的酒挺有档次嘛。”
洪则圣笑道：“好小子，若不是载厚传得好，我又帮你扯出中路空当，你那个球儿能进？忒没良心了。”
特维埃尔站起身，回头拿过酒壶，喝了一口，皱眉道：“辣!辣!”说着急忙用矿泉水漱口。
陶开林拿过酒壶，笑道：“不会喝就甭糟蹋酒了，这可是茅台耶。”甫饮一口，又被靳子洛抢去……待典得胜将酒壶夺回时，酒已被众球员瓜分殆尽，口中笑骂一句。
见陶开林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的酒壶，程虚把酒壶向怀中一塞，笑道：“浑小子不怀好意!不准再喝了，等赛季过后保级成功，我带大伙儿喝真正的庆功酒，一醉方休!”
南尚长笑道：“咱们真能保级么？我怎么觉得今天的3分象是捡了一只撞在木桩上的兔子呢？”
孟清良笑道：“笑话!今天大伙儿可是真刀真枪干了一场，”指着臂上一块淤青，“我身上足有五块这样的‘纹身’，回头得让岐医生好好给我检查一下。”
张善逢笑道：“你那都是皮外伤，我还韧带撕裂了呢。不过能打败瀚海队，即使断条腿也值了。谁说我们不能保级？我看我们还有可能拿冦军呢!”
众人都是大笑。隔座一个中年人笑道：“甭说，你们要是赛季初就这么踢，冦军虽然未必到手，但起码瀚海队不会再当寂寞高手了。”
身旁一人笑道：“瀚海队在中国足坛横惯了，所向无敌，今天败这一场也算一剂清醒药，不过他们要是清醒过来，你们下回再碰上大约没什么机会了。”
典得胜笑道：“是么？球队的实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通过科学的训练，能使球队实力提高。但也有一个捷径，大家知道是什么么？”
特维埃尔笑道：“不会是吃兴奋剂吧？今天比赛结束时，瀚海队一批球迷异口同声说我们吃了兴奋剂呢。”
靳子洛笑道：“也难怪他们冲动，领头羊被降级大热门击败，而且是在自己主场，七十二场主场不败就此玩完……倒没听说有什么捷径能使球队实力快速提升的，Tom，你有什么法术能让昆仑队一跃成为与瀚海队抗衡的强队么？”
典得胜笑道：“这还用什么法术么？就是成功引进有实力且适合本队打法的优秀球员而已，就象你们程导今年走狗屎运，将载厚买来一样。”
程虚笑道：“买载厚已是花光了囊中最后一个铜板了，连你的教练薪水还是由颜先生来付的，便砸锅卖铁，我也买不起球员了，能保住眼前这一批小子就算不错了。”
典得胜笑道：“忘了颜先生的话了？”
程虚一拍大腿，笑道：“对啊!颜先生说我们要是保级成功，他便收购昆仑俱乐部呢，那时放眼中国足坛，想买谁买不到？嗯，买几个实力过人的球员，再弄几个好外援，由Tom带领，嘿嘿，一支中国超豪华球队就此诞生，那时较量起来，瀚海队未必是对手呢。”
矫琪仁笑道：“哇!那时我们可能有失去主力位置的危险呢!Tom,您不会这么没有人情味吧？”
典得胜笑道：“强存弱汰，这是足坛的游戏规则。小子，要想保住自己的主力位置，就得在球场上证明给我看。如果你的实力比那些所谓的明星球员还高或不相上下，我落得少花钱呢。”
程虚笑道：“小子们听到了没有？一切靠实力说话，好好努力，提高水平，Tom的为人我最了解，是非常公正的，不会亏待大家。”
便听罗德西尔在座位上叫了一声，意甚痛楚，众人看时，见是岐子明给他腰背进行推拿按摩。鲍罗与加纳斯正与翻译佘中文谈着什么。
程虚笑道：“说起来，这三名外援都不错，名气不大，但很实用。”
典得胜笑道：“嗯。若说身体条件，加纳斯挺有材力。说起来加纳也怪了，少年队屡屡取得佳绩，而成年队却没有什么作为，球员水平倒不差……窦虎，那么凶干么？”便见窦虎对邝中锦瞪眼挥拳，粗口不断。
窦虎哼了一声，也不开口，悻悻地望了典得胜一眼，转头望着舷窗外。
“狂什么？攻进致胜一球？”陶开林小声道，“要没有载厚的助攻，他能攻进个草驴蛋子就不错了。载厚，写什么呢？”
谭载厚面前放着厚厚一叠纸，正一张张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叹道：“甭提了，有人给了我任务，让我签五十个名寄去呢。”
洪则圣笑道：“哇噻!这人真是了得!一开口就是五十份!载厚的签名是容易到手的？这人是何方神仙？”
谭载厚叹道：“一个朋友。她说若三天内见不到签名，就到楼宛去宰了我。”说着摇了摇头，面带微笑。
陶开林笑道：“Tom先前说得不错，载厚确是面带春色，这五十个签名是给女朋友的吧？”
张善逢双手托头，仰天叹道：“用几份签名就能讨女朋友欢心!唉!有一天我的签名若也这么好使就好了。”
矫琪仁笑道：“有一天你的签名能赶上我的就不错了，还指望赶上载厚？”
张善逢笑道：“嘿嘿，那时不但签名要赶上你，还要从你手中把主力首发位置夺来，明人不说暗话，从现在我就开始努力。”
矫琪仁笑道：“哼，没那么容易!”转头擂了陶开林一拳，“都是你教坏的!这小茬子现在就开始琢磨我的首发了!”

众人抵达楼宛时，受到了球迷的热烈欢迎，几千名球迷夹道迎接，手中举的标语足有上百幅，锣鼓、喇叭震耳欲聋，连红地毯都用上了。球员手中塞满了鲜花，都拿不过来了。谭载厚更被球迷围住，索要签名不说，脸上还多了几个红红的唇印。昆仑队的大客车在机场停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开了出来。在回基地的路上，不少车的司机见到昆仑队的大客车，均鸣喇叭致敬，交警在旁笑吟吟地也不干涉。
回到基地时，已天色将晚。下车时，典得胜道：“吃完饭后好好休息，明日照常训练!”
一干球员纷纷叫苦，要求休息一天，做做理疗，治治伤，恢复一下。
典得胜笑道：“训练是训练，恢复是恢复，怎可混为一谈？嘿嘿，区区一场比赛罢了，强度未必能比得上训练，就叫苦连天了？实在有伤不能训练者，象善逢那样的，让岐医生开个诊断证明来。不过，证明倒可以开，但为了‘伤势恢复’起见，起码两轮比赛不得首发。听明白了？”
球员们不敢再说，口中小声嘀咕着“奴隶主”、“魔鬼”之类表示不满，向宿舍走去。
晚饭后，特维埃尔与张善逢、王海鲸、区亚阳等几个年轻队员来到谭载厚房间。谭载厚正在笔记本电脑上阅读电子邮件，见了几人笑着让座。
“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区亚阳凑上前来，念道：“棒子谭，鉴于你曾骂我们记者为狗仔队，人家本来打定主意，再也不看你的比赛了，不过呢，我正巧到谭先生那里玩，他却正看你的比赛，我也不好意思让他换频道，只好‘惨不忍睹’一番了。真是活见鬼了，本来人家认定你们肯定会让人灌下百八十个大鸭蛋，能得半年鸭蛋消化不良症，可赛前人家买彩票时，还是标上你们会赢，卖彩票的那个老头儿直问：‘闺女，看样子烧得不轻吧？起码四十度以上？’人家气得不行，本来只买了一张彩票，就又买了四张，五张共花了十元钱，正好与棒子谭的球衣号码一致，都标上昆仑队赢。心想，这小子要不给人家争口气，证明那老头说错了，人家非宰了他不可，后来人家在电话里也申明了这个决心。总算小子还知道害怕，没让人家失望。唉!可惜六场人家只押对了四场，这十元钱算是给中大奖那人捧场了，不过人家总算找回面子了。对了，听颜先生说，你老爸老妈要搬到隐圣市来？颜先生要人家帮忙接机招待呢。哼，回头要是不好好请请人家，人家还是要宰——了——你!”
王海鲸笑道：“这人怎这么凶？动辄要宰人呢。”
张善逢笑道：“没听陶哥说么？这人肯定是向载厚大哥要五十份签名的那个女孩子，是载厚大哥的女朋友吧？”
特维埃尔笑道：“要不是女朋友，肯押昆仑队赢？弄不好，这一回足球彩票大奖轮空呢，咱们爆的冷门有点太大了。哼，除了精神病患者或烂醉如泥的人，没人敢押昆仑队赢。”
区亚阳叹道：“唉!在冷板凳上硌得屁股生疼，也没上场一分钟，一点力没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
王海鲸笑道：“你还随队到北珠走了一趟，当了回‘观察员’，我呢，干脆演了场‘独自在家’。”
谭载厚笑道：“俱乐部里实在是穷得叮当响了，大约程导是为省张机票钱吧。老由头儿说你今天还一个人坚持训练，Tom这么吝于夸人的人，还着实称赞了你呢。”
王海鲸笑道：“我可不想这么一直演‘独自在家’。再说，正如Tom说的，‘小的们，你们训练得来的本事能长到别人身上么？能长到我这个‘魔鬼’身上么？’我训练是为了自己，可不是为了Tom夸我。”
谭载厚笑道：“Tom眼力不差，球员的实力是一方面，上进心才最要紧呢。俗话说，‘艺无止境’，球技也是这样。”
区亚阳笑道：“干体育的都吃青春饭，岁数一大，体力、反应跟不上，想不退役，人家也不要你。”
张善逢也笑道：“对啊，象巴尔德拉马，踢到四十多岁，已是非常非常罕见了，不也退了么。就算球技再高，也不可能踢一辈子吧？就算以载厚大哥的水平，若踢到四十岁恐怕也差不多了。”
谭载厚笑道：“球技不但指踢球而言。Tom当球员时不知水平如何，但现在他的足球造诣怎样？”
王海鲸笑道：“对，想吃足球这碗饭，就要力争当Tom那样的足球妖怪!要拼命给自己充电!”
区亚阳笑道：“我看，假如载厚大哥是一号电池的话，你小子顶多是五号电池，就是再拼命，可惜电容有限也没辙，嘿嘿，充来充去还能充成贝利与马拉多纳么？”
王海鲸推了他一下，笑道：“电容再小也比你这样的劣质电池强!上回我买了一版杂牌子五号电池听MP3，结果四块电池总共才听了半个小时，八格牙鲁的!”
特维埃尔笑道：“Tom有时也管闲事，我有一次往窗外扔废电池，他命令我非拾回来不可，真是婆婆妈妈!”
张善逢笑道：“电池挺厉害呢。从前一个亲戚从国外给我捎了一个麦克风，唱卡拉OK用的。后来卡拉OK不时兴了，我把麦克风闲搁了二三年。后来收拾柜子时把它取出来，发现里面的电池分解了，酸液流出来，把整个麦克风内部都蚀掉了，哇!有点象《鹿鼎记》里的化尸水呢。这要是一大堆电池扔到外面去分解掉了，地球恐怕能蚀出个大坑来!”
谭载厚笑道：“电池确是厉害。若是一大堆电池分解了，污染是很严重的，虽未必能蚀出大坑，但未来一段时间里那附近寸草不生是一定的。”
特维埃尔笑道：“载厚大哥懂的真多!不过读了这么多书，懂得多是一定的嘛。”说着走到书架边，“那本《时间机器》快看完了，挺有意思。给我再推荐一本吧。”
谭载厚笑道：“特维喜欢科幻书？我有《凡尔纳全集》，可惜在家里没运过来。对了，那本《艾西莫夫选集》拿去读读看吧。”
区亚阳笑道：“我偏就读不进去书，唉!还是游戏有意思。”说着摆弄着笔记本电脑，“星际、CS、DiabloII、轩剑五、使命、勋章、极品飞车……好游戏不少呢，不过本本终究不够‘凶’，有些硬件要求高的游戏带不起来。嗬!还有侠客五呢，载厚大哥，你玩游戏也修改么？这是玩赖啊。”
张善逢笑道：“你懂什么？玩游戏要的是爽的感觉，不过要是改得太狠，游戏就没意思了。”说着也凑了过去，“还有时间齿轮呢。唉!要是球场上能用就好了，把自己的速度改得飞快，是对方球员的好几倍，想不赢球也难呢。”
特维埃尔笑道：“时间齿轮算什么？要是真有时间机器就好了。上半场踢得不好，在下半场要是觉得无法得胜，便乘时间机器回到上半场重来……”
王海鲸笑道：“甭神经了，一旦自己踢得不好，大家都乘时间机器回到过去，那比赛一个世纪也完不了。载厚大哥，你还有什么游戏？”
谭载厚笑道：“在抽屉里呢，自己看吧。”
特维埃尔一边翻书一边笑道：“载厚大哥，听说你家要搬到隐圣市去？为什么离开自己的家乡呢？我觉得北珠市简直就是一个安乐窝呢。”
谭载厚叹道：“没什么，也不能说是搬家，暂时在隐圣市安置一段时间。”
区亚阳笑道：“干脆让你老爸老妈搬到楼宛来得了。”
谭载厚笑道：“忘了我前段时间水土不伏么？二老恐怕也不能适应。”
特维埃尔笑道：“对了，听程导说，若是这个赛季我们保住了级，隐圣市有个姓颜的人要收购昆仑俱乐部，对不对？那时弄不好咱们得迁到隐圣市去呢。唉!那就轮到我背井离乡了，也不知会不会水土不伏。”
张善逢笑道：“应该不会吧？你都说北珠市是安乐窝呢。隐圣市也是海滨城市，但规模比北珠市小许多，气候应该差别不大吧？对了，载厚大哥，那个姓颜的应该很有钱吧？”
谭载厚正色道：“叫颜先生。”转又叹道：“钱算什么？颜先生乃杲杲旭日，金银珠玉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