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六、肇始

siguang1125 · 发表于 2015-9-10 10:07

　　　　六、肇始
“My God!莫非这是监狱么？”典得胜皱眉道，“这么戒备森严的？就差没有电网了！”
程虚摇头道：“董事会正合计着准备装上电网呢。哼，饶是这么严加看管，还有半夜逾墙而走，外出惹事者，这些小子……唉！”
基地宿舍是一幢四层楼房，占地约四百多平方米，旁边是一个中型训练场，设施较为齐全。
三人下车。“Great!规模不小呢！”典得胜打了个口哨，“Boss，干么买这么大一块地？一大半闲着呢。”
程虚打发了司机，笑道：“楼宛是新兴城市，地皮不贵，建基地时就多买了些，结果造成流动资金短少，以致今天这么狼狈。不过眼光放远一些看，肯定亏不了，相信总有一天楼宛市会‘寸土寸金’的。对了，老由！新教练的房间收拾好了没有？”
老由是个六十上下的老头儿，略略佝偻，嘴里叼着烟斗，从门卫室中踱了出来，笑道：“早好了！还有谭载厚的，都收拾好了。”
“大家都吃完饭了吧？发个广播，让他们都到餐厅去。”程虚道。
老由答应一声，走进门卫室去了。谭载厚见楼内未加装修，从走廊看还是“清水”样子，只是清扫得异常整洁。
“比不得瀚海俱乐部吧？”程虚笑道，“皱眉了？忘了夫子的话了：‘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先打打胃肠饥荒去！”
餐厅在一楼，约三十平方米上下，十余张白钢连椅餐桌。
“真有手抓羊肉啊！”谭载厚向饭菜窗口内张去，笑道。
“那是为Tom与你接风才做的，平常一概是训练套餐，牛肉为主。都坐吧，莫嫌简陋。”程虚笑道。
典得胜笑道：“OK。比起我当球员的时候，这儿已非常No bad了，那时我们的宿舍、食堂大约还比不上监狱呢。”
说着，便见昆仑队的球员陆续走进餐厅来，程虚便进行介绍。
“……这是陶开林，这是孟清良，这两小子都是后卫；这是靳子洛，是队里的守门员；这是洪则圣、窦虎，载厚肯定认识，嘿嘿，算是这里的‘腕儿’了，昆仑俱乐部被称为‘铁头’，就是因为这俩小子，至于是精铁还是废铁他们心里肯定有数……”
谭载厚一一招呼、握手。因队中绝大多数是年轻球员，加之昆仑队是升班马，故谭载厚并不熟悉。而谭载厚名震足坛数年，一干球员都颇为敬畏，亦甚为好奇，彼此着实寒喧一番。
这时从门外走进三人，其中两人是白人，一人是黑人，谭载厚心道：“这大约便是外援了。”
果然程虚笑道：“这是咱队的外援，这位是鲍罗，巴西人，这位是罗得西尔，丹麦人，这位是加纳斯，加纳人，知道加纳吧？位置在中部非州。载厚，你们多亲近亲近。”
三名外援均操一口英语，大概在联赛中认得谭载厚，都笑着上前招呼，加纳斯还伸臂拥抱了一下谭载厚。谭载厚英语虽有些底子，然口语究是不成，仅能听懂几个单词，只得以“Glad to see you”，“Hello”，“How are you”等套话来敷衍。
“佘中文这小子又不知跑哪儿鬼混去了，”程虚笑道，“平常用不着他这个翻译，用得着时偏又不见人影。这位是岐子明，刚聘的队医，中西医都来得。”便指着一个三旬上下、粗短身形的汉子。
谭载厚亦伸手一握，却觉对方手掌厚大，甚为有力，笑道：“岐医生定是精于按摩吧？”
岐子明却是一口川陕口音，笑道：“谈不上精，混口饭吃罢咧。”
见典得胜抱臂站在一旁不语，程虚一拍掌，笑道：“可是失礼了！今天的主角可不只是载厚一人呢。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便是典得胜先生，是咱们队的新主教练。典得胜是留英体育硕士，执教水准很高，这次肯来咱们昆仑队执教，是昆仑队的运气！这回昆仑队能不能保级，全看典导大显身手了。大家可要认真跟着典导训练，为队里、也为自己好好争一口气！好了，请典导给大家说两句吧。”
众人听得眼前这个胖大发福的中年人便是新任主教练，均从未听说中国足坛有此一号人物，都有些意外，心中不免狐疑。
典得胜摆摆手，笑道：“大家叫我Tom。是这样，我此次来，固然因为程导诚心相邀，也因为受人之托，才来这儿效力。但我不是来救火的，并非为昆仑队保级而来，而是要使昆仑队提高水平、增强实力，从而成为一支真正的强队，变得Strong，great!而要做到这一点，光凭教练是远远不够的。承蒙Boss谬赞，我虽然读了个硕士，但自问平平而已，并不比其他教练高明。然而即使教练水平再高，没有好的队员，也一样不济事。就象巴西人佩雷拉，曾带巴西国家队夺取94年世界杯，然而回头执教沙特队，沙特队却在98年被痛宰一番，小组赛都没出线，可见教练不是万能的。一个球队的脊梁骨，还是球员。若脊梁骨软了，这支球队便人见人欺，毫无战斗力可言。教练呢，不过是使这根脊梁骨变得强劲有力、百折不弯，在任何时候都不失作为运动员的尊严罢了。话又说回来，我既然觉得自己水平不高，便打算以勤补拙，多下心力来认真工作，这就意味着我的训练大约比程导要严格一些，狠一些，大家今后喊我魔鬼教练我也认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在我的章程里训练至上，无论是谁，若以任何借口荒怠、逃避训练，那他即使水平再高，也请他Get away。‘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松’，这话虽是言武学，同样适合于足球。‘业精于勤荒于嬉’的意思我不说想来大家也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肯定懂得为自己负责，‘响鼓不用重锤’嘛。今后我们大家要通过认真努力，使昆仑队变成一支人见人怕的劲旅，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参差不齐地道：“有！”
“听不见！晚饭没吃饱么？再说一遍！”典得胜把手张在耳上。
“有！！！”
“Good，这才象男子汉。好了，”典得胜笑道，“散了吧，好好休息，明天正式开始训练！”
众人便陆续退出了餐厅。程虚跟岐子明说了几句，回头笑道：“好了，Tom,载厚，我们吃饭！”便命厨师将各样菜肴用碗盘盛了，端到外面桌上。
程虚要了一个杯子，从包中取出只酒瓶，倒了大半杯，笑道：“Tom到底是读饱了大书的人。唉，你刚才说的一些话，我心里倒也明白，就是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不过昆仑队大都是些粗材，没几个出色的，就怕Tom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典得胜取过酒瓶，也倒了半碗，笑道：“颜先生说过，天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废材，全在如何量材施用。嘿嘿，若昆仑队的队员水平个个都与巴西国家队不相上下，还要我来多事么？大匠全于平常物料上见本领，大厨之技不赖烹龙炮凤，平常菜蔬亦可使鲜美绝伦。我倒不是说自己是大匠、大厨，而是想法在现有条件下，尽量发掘队员的潜力，使之艺业更进一步，从而实现球队实力的提升。其实，球员的实力彼此相差并不大，就象载厚，虽然号称中国第一中场，实力也非较其他优秀球员高出一大截，而且载厚技术也并非完美，须得坚持不懈地努力才成……载厚，你在听么？”
谭载厚却有些走神，筷子举在空中半天不动，听典得胜问话才憬悟过来，道：“啊？听着呢。Tom刚才说话似是一个英文单词未用，少见得很。”
程虚举碗与典得胜一碰，笑道：“想家了？嘿嘿，现在的年轻人成熟得晚，二十多了还象小孩子似的。我那时……”
典得胜喝了口酒，笑道：“甭提你那时了，你们那时是被逼的，想不成熟都不成呢。老程酒量倒是不错，great!我这回来还怕找不到人喝酒呢。唉，喝酒不应该当着队员。载厚快些吃，然后去休息吧。”

饭罢，谭载厚来到四楼自己的房间。“程导倒真有心，”谭载厚心道，“给我弄了个单间呢。”
房间中一床、一桌、一柜，木地板，日光灯，一台二十寸彩电，还有一个衣架，上挂着几套崭新的球衣。谭载厚放下背包，将房间草草整理一番，靠在床上，打开电视看了一阵。随后关掉电视，闭目思量了半天，从背包中取出手机，给北珠市家中挂了个电话。
“‘东望山阴何处是，离家一万三千里’，陆剑南一生豪迈，照样思乡想家，程导倒说是不成熟。”谭载厚叹道。刚要扔下手机，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现出笑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查了查来电储存，随后便拨了个号码。
“细雨么？咦？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把你吵醒了？怎么睡这么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忽略了时差，楼宛与隐圣市时差有三个小时呢，哇！那边已是后半夜了！再次致以革命的最高歉意！……我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不不不，不是颜先生告诉我的，嘿嘿，天机不可泄露……甭挂断甭挂断，我说还不行么？是这样，临行前，我不是借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么？就是打给我的手机的。这么一来，汲小姐的电话号码便荣幸地落户本人的手机上了……这怎么能说是叵测呢？这是君子好俅嘛……欢迎之至！我倒巴不得细雨过来收拾我呢，看来此类胡说万不可戒……好好好，向汲小姐陪罪，这样吧，我多签几个名寄过去，以便汲小姐送人如何？……只用来擤鼻涕？也好嘛，本人手迹得能一亲香泽，亦是莫大荣幸呢……好了好了，开玩笑罢了。行了，细雨休息吧，下回挂电话我一定认真考虑时差问题……不准再挂？那可不行，本人的追求行动刚刚开始呢……死乞白赖？唉！《诗经》中那人也太死心眼了，佳人在水一方，干么非要游过去？划船也行嘛。况且现在各种水上交通工具多的是……细雨终于笑了。博佳人一璨，本人目的便达到了。好了，睡吧，做个好梦……”
挂断电话，谭载厚倒在床上微笑半天，望了望手表，听着隔壁传来的扑克声、说笑声，叹道：“可不是北京时间后半夜一点多了？唉！还得适应时差，背井离乡真是不易。”胡思乱想一阵，忽然倦意袭来，便朦胧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谭载厚洗漱毕，至餐厅吃了早饭，穿上球衣、球鞋，便与一干球员一道向训练场地走去。见程虚与典得胜已来至场边，正小声交谈，遂上前招呼一声。
程虚笑道：“载厚若觉得累，便在宿舍休息一天，倒倒时差，我倒把这碴儿给忘了。”
谭载厚笑道：“不必了。我不累，区区两三个时差而已。”
典得胜笑道：“这才象话。职业球员若是连这点子苦都吃不得，就太娇气了。老程，考虑得怎样？”便挥手示意谭载厚进训练场去。
程虚打个哈欠，在眼上揉了揉，皱眉道：“我觉得玄，不安电网，平常还允许这些小子自行安排作息，这还不放了鹞子了？就这样圈着、管着，还不时惹出事来呢。”四处望望，见附近没有队员，便从兜里掏出一只银酒壶来，喝了一口。
典得胜笑道：“老程肚里的酒虫大约可组建好几个球队了，何不好生琢磨琢磨，创出一套‘醉球’来？”
程虚笑道：“若真能创出来倒得多谢天公祖宗了。嘿嘿，我这不是贪酒，只是早晨不喝上二两，一天打不起精神来。”
典得胜笑道：“这还不是贪酒？”便取过酒壶来看了看，道：“好啊，是半个世纪前的东西，还出自名家之手呢，这梅花嵌刻得相当出色。嗯，比我那只要超出一筹来，嘿嘿，第一天上任，不好意思带在身上，回头拿给你看看。这是什么酒？”便在壶口嗅了嗅，“味道挺醇，大约是麯香型的，应该在五十度以上，倒不知是什么酒，尝尝看！”便长喝了一口。
程虚夺过酒壶，笑道：“这酒是我的命，Tom是要我的命么？这酒是楼宛出的，名叫玉烟酒，用附近的贰师泉酿的，名气虽不大，倒挺合胃口。好了，甭扯酒了。Tom,你这法子到底成不成？”
典得胜指着围墙笑道：“重门高墙，警卫狼犬，关得住人，关不住心，一味强管硬拘，有悖人性不说，且易造成逆反心理。这些半大小子都是好动、好事之年，便是拴在柱子上，也要沿柱子爬上爬下呢。若用高墙圈了起来，他们心中不免埋怨，且因为可望而不可即，遂产生了‘距离效应’，即认为墙外是花花世界，而墙内是火炕汤池，若不想逾墙而走才怪呢。有这样的心理作祟，训练怎能取得预期效果？倒不如以退为进，把主动权交给他们，让他们自行打理自己的生活，对他们的成长也有利，你说呢？”
程虚笑道：“他们平常被管惯了，就怕把球传给他们，他们反而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踢了。我们都是被从小管到大的吧？学校、体校、各级球队、体委各有章程，嘿嘿，还有团支部、党委也跟着凑热闹，现在则被足协牵着鼻子。Tom虽然比我小几岁，遭遇怕也差不多，当球员时也没赶上足球职业化，也是从开始踢球一直被管到退役吧？”说着又喝了口酒。
典得胜叹道：“是啊！所以中国球员在职业生涯中，总被各种各样的老母鸡遮在翅膀下，无性格无棱角无特色，便是有些球员在幼时显示出较高的天赋，成人后往往沦为平庸，‘泯然众人矣’，就与这样‘呵护备至’‘体贴入微’的管理有一定干系。说实话，中国能出现谭载厚这样的球员，真是令我惊讶，应是个特例吧。”
程虚笑道：“载厚这孩子确是心有定见，十分成熟，大约是平时读书不少，养心有素吧。也罢，温室中的花经不得霜雪，Tom便全权负责，看着办吧。”
典得胜笑道：“有老程这句话就好，尚方宝剑在手，可便宜行事嘛。好了，我们进去吧。”说着二人并肩进了训练场。
“草皮不错，”典得胜笑道，“是进口的常绿草皮吧？嗯，我双手赞成，为训练条件的改善，花多少钱都值得。好了，大家过来集合站好！”
二十几个球员本在场中热身、踮球，见状纷纷走到场边，站成两排，谭载厚站在第二排，踩着一个足球。便听一旁的洪则圣低声笑道：“窦虎，这典胖子有二百斤以上吧？”
窦虎亦低声道：“不一定，他个子矮，所以显得特别胖，我看他顶多有一百八十斤。”
二号守门员南尚长笑道：“打个赌怎么样？三百元，一赔二，我赌他肯定在二百斤以上。嘿嘿，看他腆着个大肚子，应该叫腆得胜才对。”
听他说得有趣，周围几人都低声哧哧笑个不停。
中卫矫琪仁笑道：“听他昨天说的话似模似样，好象肚子里真有点货色呢。”
另一中卫邝中锦神秘兮兮地笑道：“听说咱俱乐部腰包里已是一文钱剩不下，咱们球员的工资都是贷款来的，哪来的钱请教练？我看这个什么Tom大约是程导找来的便宜货，八成是个只会耍嘴皮子、讲煽情话的‘激情教练’。”
后卫特维开尔笑道：“阿凡提说，瘦骆驼未必跑得不快，还是不要这么早就下断言。”
窦虎笑道：“维族人就知道阿凡提！再说他瘦么？看他胖成这个样子，还跑呢，走两步都得喘半天。”
洪则圣望了谭载厚一眼，捅了窦虎一下，将嘴一努。
窦虎哼了一声，道：“你怕他向典胖子打小报告，说我坏话？哼，就算是嫡系又怎么样？‘中国第一中场’又怎样？虎落平阳还威风什么？下个赛季不照样一道儿去打乙级联赛？还不定谁混得比谁好呢。这典胖子能耐再大，还真能让昆仑队保级咋的？我就看这个长得象杀猪的家伙本事不大，弄不好那硕士文凭是假的呢。哼哼，‘嫡系’若想做小人、进馋言，随便好了，我窦虎还怕他不成？”
谭载厚见窦虎与自己素不相识却无故发难，不由气往上撞，着实忍了忍才没有发作。
典得胜扫视了众人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安静下来，看了看手表，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相当于内地的七八点。好了，我要公布两件事，第一，经与程导探讨，一致决定从今天开始，昆仑俱乐部的训练基地取消封闭式管理，也就是说，除训练时间外，大家可随意进出，俱乐部不再干涉。”
一干球员先是静了一下，颇有惊讶之下张大口、瞪大眼者，随后掠过一阵兴奋的骚动，都窃窃私议起来。
“第二，”典得胜接着道：“就是，除节假日外，每天早晨这个时候，都必须迈进这个训练场中，迟一分钟都不行！哪怕你前一天晚上受到国家元首的通宵接见，或在南美丛林里参加了游击战，或头一天夜里花天酒地弄得胃出血，或遭到外星人劫持，到次日早晨十点钟必须到这里向我典得胜报到，爬也得爬来！这是死规矩！迟到一次扣一周工资，缺席一次扣一月工资，迟到五次、缺席三次者，停赛三个月，工资照扣。缺席十次以上者，便请卷铺盖走人，我典得胜才疏学浅，不配训导这样的球员。这些将写进球员与俱乐部的合同之中，并不是与大家开玩笑。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
典得胜脸上似笑非笑，道：“再补充一点。我典得胜并不是什么才能超卓之人，那张文凭嘛，虽然不是假的，但学位高不代表执教能力高，所以也不希望大家崇拜乃至敬畏我。不过，对于一个肯要求上进、提高水平的职业球员来说，有一样东西必须是崇拜乃至敬畏的，就是现代先进的足球理念。我只不过是这种理念的传声筒而已。即使你们看我这个传声筒不顺眼，但绝不能因此把传声筒传播的东西也看得不顺眼。也有人大约会说，我是从英国毕业的，肯定认可英式足球打法，大错！我对任何球风都无成见，我真正服膺的是足球运动固有、内在的规律，就象《孙子兵法》一般，不但值得中国人借鉴，更可放之四海而皆准。不知说这些大家懂不懂？不管怎样，至少今后的半个赛季，我与大家将共同度过，大家共同努力，争取将昆仑队留在甲级，即使不成功，也要给其他球队留下深刻的印象，好好记住我们，不敢轻视我们！下个赛季再加一把劲，杀回甲级！‘西疆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嘛。我平时说话，本习惯用几个英文单词，但今天为使大家明白无误地理解我执教的思路，我尽量克服这个习惯。不过有一个英文句子我说要给大家记住：There are no failures.意即永不言败！好了，闲言不必多说，大家各自准备，开始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