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韩江：给注定的死亡送上生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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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完《不做告别》以后果断入手了韩江的另一本书，《素食者》。其实在读《不做告别》之前已经有阵子没读书了，近十年以来，书是我最亲密无间的朋友，最有力量的导师，我总能在开心或者难过的时刻从书中找到契合心灵的文字，然后持续一段充满力量的日子。这次去深圳出差，在机场买了本书打发2个半小时的航程，被韩江吸引。水瓶是有些矫情的大爱在身上的，韩江描述的屠杀带来的裂缝，了解世界黑暗面之后森林吃人的阴影，很对我的胃口。

　　初步了解她以后入了《素食者》和其他作家的几本书。我没有连着读韩江，而是在中间穿插了《油炸绿番茄》（在读）和伍尔夫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读完）。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当你了解20世纪英国精英女性的觉醒，对父权世界的质疑，对物质的推崇，再来看《素食者》中东亚世界家庭的伪善，会更受震动。相比于文明世界对女性的否定而言，有些国度对女性的恶意不仅仅停留在精神层面：父亲对不吃肉的英惠堂而皇之扇下去的耳光，丈夫精明算计决绝离去，姐夫洞悉英惠灵魂深处与之共舞后的懦弱悻悻离场，英惠不止不能吃肉，她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今天早上翻微博无意间看到康永对大s离世这件事说的几句话：小s身上某些部分随着大s的死亡消失了。英惠姐姐也有英惠的一部分，只是她更能委曲求全，更掌握生存之道，她把“英惠”隐藏了。所以丈夫在工作室待到深夜的时候她懂，妹妹不吃肉她懂，把妹妹放到精神病院她懂，挂断丈夫时隔10个月打来的想念儿子的电话她懂。在懂英惠与世界的背离和她坚强的给周围人创造好的生活而言，是平衡又矛盾的。

　　这份矛盾让她窒息，而拥有儿子让平衡的天平更倾向“生”多一点。韩江喜欢开放性的结尾，给读者留足回味的空间。之所以不说想象空间，是因为结局是多么显而易见啊！韩江仿佛是一个温柔怜悯的医生，见过太多病入膏肓，但还是坚持以体面的态度面对病人，给注定的死亡送上生的祝福。《不做告别》和《素食者》一些森林的意向相仿，跟之前读过同一个作家的很多部作品一样，同一个作者的不同作品总会打上相同或者类似的烙印。半天读完，酣畅淋漓的一次阅读，掌声送给韩江。

　　1.怎么会有作者可以把亚洲审美下普遍的身材描述地这么美，平坦的胸部竟成了倾听心声的肉体：“消瘦的锁骨、因平躺而近似于少年平坦的胸部、凸显的肋骨、微微张开却毫不性感的大腿、仿似睁着眼睛沉睡般的冷酷面容，这是一具每个部位都剔除了赘肉的肉体。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肉体，倾诉着所有心声的肉体。”2.突然感觉JP这种人称指代是如此巧妙，仿佛配角们都带上了无所谓的面具，聚光灯毫不吝啬地打在了主角的身上；3. 所以，我们爱的那个人是缺失的自我？“她便醒悟到自己迫切想要从疲惫中拯救出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难道说，她是通过疲惫的他看到了十九岁背井离乡、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独自闯荡首尔讨生活的自己吗?”4.素食者的叙事视角，从多个主体切入，洞察群像心理。5. 孩子或许会成为我们活下去的意义 我们需要意义作为动力支撑我们走下去“假如不是智宇，不是孩子赋予自己的责任，也许自己也会放弃的。“

　　今天读书会又没来得及说出心里话，好气。连续两次读韩女作家的作品——《素食者》和《我的夏天去哪了》——对我来说都是非常不好的体验。

　　我一直觉得，如果一本书要写“疼”，那就不能只写疼。疼痛不该是文学的终点，而应该是一个起点。一个有力量的作家，应该能写出疼痛的症结、筋骨，甚至是它未来的命运。文学不只是承载痛苦，更该穿透痛苦，连接深层的结构性思考。

　　人不是一块任人宰割、无法思考的鱼肉。但这些作品却让我觉得，读者和作者都成了沉默的肉块，满身血迹，却连刀俎是谁、在哪，都没看清楚。

　　不好意思，我真的说不出那是“深度”。我知道大家都喜欢“伤感细腻、孤独脆弱”的气氛，但我更在意：疼从哪来、疼为什么持续、有没有可能不再疼。

　　不要脸地说一句，论阶级、性别与社会的书写，我们中国文学读者吃得还是太好了。起码我们知道，不只是要哭，还要问——谁让我们哭？能不能不哭？哭完了要怎么办？

　　总字数：1458

　　作者：埋葬在马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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