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纪事》：“七个太阳”与“七个月亮”（《修道院纪事》书评）

幽赞

　　“我们从来不问疯狂当中是否有理智，但我们说我们所有人都有一点儿疯狂。”——《修道院纪事》

　　2024.7.18读完《修道院纪事》。

　　我是从《失明症漫记》认识作者，惊叹于他高超的想象力、强烈的讽刺寓意。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萨拉马戈凭借本书获得葡语文学最高奖项“卡蒙斯文学奖”。

　　葡萄牙第五位国王唐·若昂迟迟没有拥有子嗣，他在修士的诱惑下允诺，如果能够得到子嗣将会在马夫拉建造一座修道院。如果说一开始唐·若昂是为了他的承诺修建修道院，后面是为了自己的名利欲望。他的王后怀上了女儿，生下公主唐娜·马利亚·芭芭拉，之后生下唐·若泽。国王和那些修士都参与过侵犯修女和其他妇女，以至于他将巨额资金投入到修士和修女们。为了增加修道院的规模，打造完美的名声，他要求扩充修道院的规模，将马夫拉修道院的修士人数从八十名增加到三百名；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可能无法见证伟大的工程竣工，无法将自己的名字冠在修道院上，他强制要求在不可完成的时间结束。他们将所有工人集中起来送到马夫拉，威胁、控制男性从事劳工，日夜施工。火把用了一万多，干活的有两千人。为了夷山，使用各种炸药，一场非战争的行为震动平民的生活。人和牛马都被毫无节制地使用，死去的人数不胜数，累倒的、被石头砸到的、饿死的……来往的血迹湿了干，干了湿。对于劳工的薪资，三万葡萄牙人的保障，他以欠债的形式拒绝支付。“他从小就学会了，穷人不会花钱，有权有势的人才行。”圣伯多禄大教堂耗费了一百二十年的劳动和财富，马夫拉修道院只花费了十三年。在国王四十一岁，他见证了祝圣仪式。这场用人力、财力堆积的欲望之院终究完成。无论是战争，还是修建，都是一场杀戮。修道院的成功，也将预示着所有的掏空，人心尽散，王权和神权的没落。

　　巴尔塔萨·马特乌斯，人称“七个太阳”，在战争中因为一颗子弹失去了左手，在神父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的见证下，和拥有特殊能力的布里蒙达结婚了。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是一个飞行家，曾经做过一个飞行的气球，如今他担任设计师，巴尔塔萨和布里蒙达是执行者，一起制造飞上天的飞行器。在当时宗教主义严格的环境下，他们没有在教堂立下神圣的誓约，并不在乎世俗的礼仪，全凭自己的意愿在一起。布里蒙达每天早晨在睁眼之前吃东西，因为她能看到人体内部。“七个太阳”，因为能看到明处的东西，“七个月亮”，能看到暗处的东西。布里蒙达被神父冠上“七个月亮”的名号。布里蒙达不断进入不同的人家，收集人类的意志，用以拉起一个圆球体。为了躲避宗教裁判的追捕，他们三人冲向天空。“但他又突然为意大利人的那个类比感到心神不安，那个意大利人说过，神父本人是上帝，巴尔塔萨是圣子，布里蒙达是圣灵，现在这三个人都在天上；上帝只有一个，他大声喊道，但风把这句话从他嘴边吹走了。”他们飞过巴尔塔萨的家乡，飞过修道院的工地，被地下无知的人群当成圣灵。在空中，他看到宏伟的工程修道院，看到数不清的劳工和来来往往的车辆。然而飞行器没有风却无法飞行，在太阳落山时突然无法下降。布里蒙达利用装着的意志（密云）支撑机器下降，他们没有受到伤害。企图烧毁机器的神父逃走了。他被抓来当劳工，他无法说明自己曾经飞行过，可能被当成异教徒所追捕。此刻的他仍然受限于宗教的势力，受限于权力地位的打击，但他仍然坚持自己、众人和上帝平等的超脱观念。作者通过巴尔塔萨的婚姻观、世界观、价值观反抗宗教、阶级等级，从而激发个体的自主、自由、独立、平等的意志，人人皆而平等。同时另一面，那些通过巴尔塔萨认识的贫穷的底层人员以不同的名字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写出来的没有写出来的。他们为了生存做苦力搬运，或者被诱惑，被抓捕过来，“只要有干活的人，活就不会干完。”当巴尔塔萨无意中触碰到启动飞行器的开关重新飞走了。在九年的时间里，布里蒙达一直在寻找巴尔塔萨。当她在行乞的时候，一个男人伸出胳膊上的铁钩，与她随身携带打造的长钉相互见证。然后这只是她的幻觉，真正的事实是在某天被宗教裁判处决的十一个人中，她看到了一个没有左手燃烧的男人。她将“七个太阳”巴尔塔萨的意志收回，从此他们融为一体。肉体即使毁灭，但是意志仍然保留。象征自由的“七个太阳”随着飞行器永远注视着修道院，等待解放的那一天。

　　——欢子随笔

    字数：1699
    原作者：行在路上
    原网址：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6093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