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素食的隐喻：沉默的树木终将燃起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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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素食者》到《胎记》再到《树火》，韩江的书写越来越逼近严酷的真实。其中英惠的“素食”表征也逐渐递进，呈现出对人类境遇层层深入的隐喻。

　　在《素食者》中，英惠一开始只是不再吃肉，但仍然做着血腥残忍、光怪陆离的梦，说明是否素食不是问题的根源。她看到肚子里有浮现出很多张脸，这里肚子代表肠胃，也代表子宫。所有人都无意识地“吃人”，其中女人被更为残忍地吃掉。

　　于是，《胎记》中的她在姐夫的诱导下做了第二次尝试，在身上画满花朵，成为介于植物、动物、人类之间的存在。但这种梦幻般的艺术结合是如昙花一般霎时凋谢的，美丽的花朵会被人掐下、被人玷污，流向更黑暗的沟渠。

　　在《树火》中，她彻底转向绝食，希望抹去一切，成为一棵树，倒立着扎进土壤。她的自毁，是对自己身为女人、身为人类、身为动物的本质属性的挑战。植物性的抗争是古老的，是永恒的，是沉默的，是坚毅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唯一让我觉得遗憾的，这种植物性所带来的主动性的沦丧。植物静止不动，无法直接伤人，因此她即使在精神“异常”的状态下，仍然将凶器指向自己。英惠曾反问自己：“我变得如此锋利，难道是为了刺穿什么吗？”可她谁也没有刺伤，只是通过割腕、跳楼、绝食的方式渴望终止自己的生命。脱离现实的树的幻想就像一场漫长的梦，只有她一个人身处其中。

　　但一根木头易折断，十根木头不易折。以姐姐仁惠为代表的女性是英惠在理性之域的同根手足。

　　丈夫出轨妹妹后，仁惠面对妹妹发疯、丈夫出走的困境艰难地拉扯孩子、供养妹妹。相较于执拗地认为自己是一棵树的妹妹，仍然清醒地活着的姐姐更为痛苦。她陪着她并肩扎根在这个世界，共同经历难以忍受的苦难，逐渐理解她、共情她。

　　只有女性能够体察女性、救赎女性，她们组成的树海在雨水中沉默，却也燃烧着熊熊烈火，表达着深入骨髓的抗议。

　　这是我第一次看韩国女作家的作品，感受称不上舒适，甚至是痛苦的，是如芒在背的。

　　但在当下，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文学。

　　读完的感受是震撼……很多人都说这是女性版现代版的狂人日记，他们真的疯了吗？还是“疯”是对失权者的终极审判，将他们钉在十字架上严刑拷打，也可以将这一切归结于他们疯了，把自己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蔑视着别人的生命。在父权制下的女性是是始终被蔑视的，读这些文字的每一分钟都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窒息感，读着男人精挑细选一个平凡的女人把她当作满足自己征服欲的工具，而那些耀眼的女人成为他们意淫的对象，更可笑的是在耀眼的女人在自己丈夫的眼里都是不堪入目的，在英惠丈夫眼里大姨子大大的眼睛和“听了有性欲”的鼻音在他姐夫的眼里只是一条人工的痕迹和捂住她的嘴不想要听到的鼻音，而英惠那毫无吸引力的身体成为姐夫的“缪斯”，不过他的欣赏与理解和他的“艺术”都是他欲望的遮羞布罢了，真的是很虚伪的嘴脸，可悲哀的是他居然是最早问英惠他为什么不吃肉的人，没有人关注这个原因，所有人只是在说这个女人居然因为一个梦就抛下年轻力壮的丈夫不做肉吃、这个一向听话的女人居然开始忤逆自己的丈夫和父亲。英惠挣脱这些束缚变成一朵花一棵树一株植物时，所有人都说她疯了，她渴望和另一朵花另一棵植物亲近，而这在他的姐夫眼里是她想吃肉了，于是他亵渎了这棵植物。在这件事发生后，所有的加害者好像隐形起来，只看到姐姐仁惠一个人在拉扯在反思，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她逐渐开始理解英惠，她开始懂英惠变成植物这件事，她们变成了环抱着的可以亲近的树。英惠正在消逝的生命迹象亦是她重生的开始。

　　总字数：1281

　　作者：sillyS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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