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人道主义和革命

丑土妹

　　花了三个月，终于看完了英译版雨果的《悲惨世界》（Les Miserables）

　　我比较喜欢开头到芳汀死了这一部分。大主教的宽博仁爱，和芳汀的悲惨，深深打动我。前者是温暖的阳光，后者是冰冷的黑暗。芳汀就是悲惨世界里面一个典型的例子。无知再加上社会的缺陷，使一个如花的女子被抛弃、流落、做苦工、为了孩子卖掉自己头发、牙齿，最后卖掉自己的身体。而这种悲惨，因为芳汀的无知，显得更为冰冷。芳汀的堕落，是为了寄养在Thenurolier夫妇的孩子过得好，可是孩子却被Thenurolier虐待，当作是连狗都不如的仆人。雨果说，社会的不公平，在妇女和孩子身上尤为明显。怎样打破这种不公平？

　　革命和人道主义。

　　大主教是人道主义的典型。雨果将这样的人物放在开头，让人从心底去向往这种平凡的伟大。佛教说人的一举一动，无论多么微小，都会有业报。雨果开篇的描写就有点像展示书后半部分业报的根本缘由。雨果描写了大主教的一言一行、他的居室、他的心理活动、他跟不同人接触的描写、别人对他的评价。雨果从各方面去塑造一个人道主义者的典型，实在是别具匠心。大主教的行为，影响了释囚Jean这个中心人物，Jean影响了芳汀、Cosette、Marius，乃至Jevert。这些人的怎样过活、怎样做人，结局是怎样，寻其根源，就是大主教种下的善业长出的叶子和花朵。

　　雨果在开篇大主教跟前国民议员的谈话，就表明他的态度：他歌颂人道主义，可是也支持民主革命。中间有很大篇幅是讨论滑铁卢战役，用意就是让人明白，拿破仑所带来的影响。就拿破仑来说，有功有过；就滑铁卢战役来说，并不是拿破仑谋略才智输了，而是上天冥冥安排是如此。但是巴士底狱暴动、十月革命、拿破仑推翻封建制，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民看到，波旁王朝不是永恒不变的，封建制不是不可改变的，这个世界是可以颠倒反转的。

　　拿破仑失败了，但他让人们有了对民主和自由的向往。慢慢地，两股力量开始苏醒、壮大，最后对残余的封建制发出有力的怒吼。其一是巴黎的流浪儿，其二是巴黎的有闲青年、学生。前者除了烂命一条，已经没什么记挂，他们需要从底层爬出来，撕掉绅士们的衣衫，他们可能未必明白民主是什么，但是他们感到愤怒不可不宣泄。后者受过教育启蒙，更加清楚认识到人的权力和自由的重要性，加上学生热血，就不顾一切去追求共和梦想。这两股力量看似不靠谱，可是就是不靠谱的这些人，作了牺牲和实际的反抗。没有流血的抗争和革命，光是人道主义，可能永远得不到大部分人的自由。

　　所以年老和蔼的人道主义者，与年轻热血的革命者，造就了现在的法国。人们总说法国浪漫、自由和奔放，大概就是那个年代的余音吧。

　　法国跟其他欧洲国家来说，多了一股生气。法国跟英国的对比尤其明显，这在两国的文学作品中可以看得出来。法国的文学较为创新、大胆和活泼；而英国的文学就隐隐约约有种狄更斯的古板。英国天气阴沉沉，英国人也深沉，哪有力量推翻封建制？所以现在还能见英国王室死不断气，多少因为英国人的特性。而法国，特别是巴黎，由最初的流浪儿和有闲青年之都，摇身一变，变成文化之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法国人既包容过贫穷和肮脏，又在拿破仑的统领下称霸欧洲；巴黎反抗推翻过王朝，又重新建立了共和制。法国人身上，流着人道主义和革命的血，永不妥协。

　　顺便一说，读悲惨世界最好每一部分归纳一下，回头一看会看出全书脉络和隐线。

字数：1169
原作者：小黄兔
原网址：https://book.douban.com/review/5007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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