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摩相会》：上帝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牛妞

　　这部之前被翻译为《与拉玛相会》的科幻作品，是阿瑟.克拉克的代表作之一。总体来讲，故事并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设定了一艘外星文明的巨大飞船莅临太阳系，地球上的人类间隔时日之后才发现它，并为它取了个名字：罗摩。

　　罗摩取自于印度史诗，意味深长。作为科幻大家的作者阿瑟.克拉克也早年移居到斯里兰卡生活，最后成为斯里兰卡公民，并在这里过世。《与罗摩相会》就是移居斯里兰卡多年之后写成的，可以想见，书名深受印度文化的影响。而相比之下，之前的译名“拉玛”则失去了这一层的文化内涵。

　　我读的是此次出版的新译版，阅读的过程中，间或也拿来之前的版本作为参考。其中注意到，主人公在旧版中被翻译为“牛顿”，新版译为“诺顿”。这在科幻作品中屡见不鲜，就正如阿道司.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将纪元以“福特”为代号、将女主人公取名为“列宁娜”一样，都有独特深长的人文意味在里面。

　　说回到故事本身。在罗摩降临之后，未来的某个委员会决定派遣了一艘飞船前往探测。船长诺顿带领着小队伍充满好奇敬畏、战战兢兢、敲敲打打的样子，不禁让人想起电影版《2001太空漫游》开头的场景：一群猩猩面对一块神秘石板的样子。后来的事实也一再证明，罗摩根本就无意理会我们星球上的人类与文明，甚至自始至终“外星人”都没出现。这种强大到极致的藐视，被克拉克用巧妙而又高级架构的形式衬托出来，给读者以冲击。这就好比：人类似乎认为自己的文明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改变很多事，可是在更广袤更深远的宇宙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不是简单的一种“人类面对自然界的渺小”的感慨，而是一种对自身、对外部、甚至对认知哲学的再认识。或许，包括不限于空间，在时间维度上，我们是否也需要重新考量自身？我觉得是同样的道理。前段时间去听音乐会，原定的肖斯塔科维奇作品被临时更换为西贝柳斯的交响乐。几乎开始不到8个小节，就被奥德赛式的史诗作品所触动，在第三乐章的时候，我甚至感到一种莫名的悲怆：如果把文明的时间画卷拉长，我们每个人生存的几十年实在是不值一提，甚至迄今几千年的文明在未来的未来、足够长到一定程度时，也根本不值一提。很可能在未来的几千年、几万年之后，整个文明还会发生波澜壮阔的变迁、战争、革新，我们这几百年能被记住也只有牛顿、爱因斯坦、巴赫、陀思妥耶夫斯基了，至于我们常谈及的所谓古典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漫长的几千年历史，也只是一个点而已。

　　同样的道理，我们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取得的成就，也只能是在这样的一个“封闭系统”内可以臆想一下“无所不能”；而稍微探出头，我们对“大世界”所能起到的作用真的是微乎其微，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我们常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其实上帝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字数：988
原作者：托马斯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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