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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的远游,不明确的归途——评《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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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22 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08年3月,《科幻世界•译文版》刊登了厄休拉•勒古恩的小说《一无所有——不明确的乌托邦》,当时,我看不懂,而且按看一般小说那样看下来,以至于从中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厄休拉那古典优美的文字,深邃睿智的观点,加上小说通过谢维克与各类极具反差的人物之间淡淡的却富有感染力的讨论以及讨论背后散发的无处不在的人文关怀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只是一个感觉,具体的在看完杂志时已经忘光了。后来,又看了一些厄休拉的小说,而最近购得《一无所有》,从“那个地方有一堵墙,无足轻重的一堵墙……”开始,以龟速重新看了一遍,不敢说看懂了什么,以下仅仅只是个人浅薄的思考:

  在马克思主义中,我非常赞同的一个观点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这些用文字虚构的社会结构都是超越了当时的社会现状而构建出来的具有历史进步意义的社会。这些社会都挣脱了现实的束缚,比较起当时,显示出了思想上无比的开明。毕竟,现实生活中温饱没有解决,生命没有保障,而当这些生存上的基本问题都得到满足之后,条条框框的制度也给制度里面的人民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与幸福,也就无所谓单调枯燥或是身心自由了。

  厄休拉•勒古恩在其小说《一无所有》中设定了两个对立的却又互为月亮的星球:落后的共产社会阿纳瑞斯与富足的资产社会乌拉斯。小说通过阿纳瑞斯与乌拉斯之间角度的不断切换与交织,描述出了谢维克对故乡阿纳瑞斯的背叛与对乌拉斯由开始的向往到最后的逃离的一段非常矛盾的心路历程。

  谢维克前半生的成长与他的科学理论的命途多舛是谢维克在阿纳瑞斯上渐渐触及禁锢在他身边的那一堵堵墙的过程。墙从来都是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而只是对碰撞墙的人起作用。如果一个阿纳瑞斯的人,按照前人约定俗成的道路走完了一辈子,那么他的生命中是不会意识到墙这个框架的。墙出现在谢维克的人生中,并不断成型,这是谢维克对阿纳瑞斯星球的认识发展和阿纳瑞斯对谢维克的沸腾热血的一种压抑。正如拜伦的诗句:“知道最多的人,必定最深地悲叹一条不详的真理——知识的树不是生命之树。”认识,斗争以致再认识,阿纳瑞斯对个人心灵与思维上的扼杀,以无形的力量很自然地剥夺了个人的自由,使得谢维克对故乡感到绝望,以及对于出路的渺茫。“共时理论”成为了他唯一的顾忌,也成为了他前行的力量,他不顾一切登上了“警惕号”,去往不明确的月亮。

  乌拉斯,给了谢维克他想要的自由,让谢维克成功地发展和完善了“共时理论”。一种渴望得到满足,而之后原来一切只是基于占有的交易,相比起阿纳瑞斯上无私的分享,乌拉斯现出了其本质上的肮脏,这种肮脏已经渗透到了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并不需要走在大街上看着一个无助乞丐的死去才能体会到。乌拉斯在谢维克心中完成了由“地狱—天堂—地狱”的轮回,而乌拉斯的一切在月升月落之间,也就越发的卑微了。

  阿纳瑞斯—乌拉斯,都不是谢维克的归途。小说中,两条线路之间的不断碰撞,在对比之间揭露出了两个社会各自的优点与缺点,冲击着谢维克心中故乡与他乡的矛盾。谢维克得到了物理上“共时”的调和,只是阿纳瑞斯与乌拉斯之间却始终隔着那道没有水的深渊。

  小说按着“时间之箭”平行发展着;而开头与结尾,谢维克的出发与回归又形成了一个“时间之环”。带着两个社会在谢维克思维中的残酷,谢维克或许意识到了每个社会都有其独特的悲哀,“我们可以防止这种痛苦,那种痛苦,对,但却不能防止所有的痛苦。一个社会只能减轻那些不是必须经历的苦难,但其他的苦难仍然存在,这是最根本的现实。” 打从一开始,他所追寻的解决方式只不过是一种徒然之举。唯一的收获,远游使他深刻,使回归后的他或许会对原来绝望的社会产生妥协。他不能逃离社会,甚至只是翻越身边的一堵墙。谢维克的人生注定了在一堵堵清晰的墙中,痛苦地挣扎,并继续活下去。他是两个社会共同的背叛者,最后,也会成为自我心灵的放逐者,正如谢维克所说“应该有东西可以超越这一切的,那就是经受过苦难的这个自我。”蒂里恩的悲剧不会出现在谢维克的生活中,但是,他的人生却又逃避不了。蒂里恩“自发”地劳动改造去了,谢维克只能“自觉”地沦为平凡,他们一般的孤独,站立在了两个社会的边缘。没有人能够读懂到底这一张历经沧桑的落寞的脸倾诉着什么,只是面对月亮,又是一天!

  阿纳瑞斯,以奥多主义凝聚起来的一个脆弱的整体,他们伴随着与生俱来的无知与盲目。或许正如书中所说“最善变的事物,表现出来的恰恰是最完满的不朽。”阿纳瑞斯正是在这种脆弱之中走过了整整七代,波澜不惊。伯兰特•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说道:“参差不齐,对幸福来讲是命脉,在乌托邦中几乎丝毫见不到。这点是一切计划性社会制度的缺陷,空想的制度如此,现实的也一样。”而在这本应该是毁灭性的悲哀上自娱自乐的生活,又何来进步可言?奥多时期从乌拉斯迁移到阿纳瑞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历史的退步,不管是经济基础还是思维高度,阿纳瑞斯只会在自我感觉的高人一等之中趋向死亡。罗素在《社会结构学》的演讲中,有这样一段话:“照历史上看来,基督教也主张共产制度,也想到乌托邦,然而他们都完全失败,就是因为没有工业的原因。假如现在****下一道命令,实行共产制度,结果还是不过一道空命令,共产制度还是不能实现出来……”阿纳瑞斯,这可以微妙地维持七代的社会,却经不住仅仅是谢维克这一个人的冲击。从书中也可以寻找到一些厄休拉展现出来的类似的蛛丝马迹,第八章中有这么一个场景:“当火车缓缓进站,大家都吃了饭——半条霍勒姆面包和一碗汤——之后,笼罩着他们的阴霾情绪便一扫而光,他们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而在这之前,一场暴动正在酝酿着。这便是阿纳瑞斯,不明确的乌托邦,在干旱来到之时已经面临支离破碎,在持续四年之后,变得可悲而又可笑。阿纳瑞斯,是出于对乌拉斯的否定而存在的社会,但并不是出路。迁移出乌拉斯,是对乌拉斯星球的不满,但并没有找到符合奥多主义的归途,阿纳瑞斯只是在奥多主义的覆盖下机械地日复一日,没有思想。厄休拉在书中表达的深远思想:“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其职责不是为了一种现实否认另一种现实,而是兼容并蓄,将各种现实连接起来。”这在《一无所有》中并没有明确的答案,而只是通过书中角色之口,说出了对不仅是乌拉斯还有阿纳瑞斯两个星球的否定。

  在乌拉斯星球,除了中心国伊奥外,书中还特别提到了两个国家:本比利与舍国。舍国是在乌拉斯星球上却宣称是奥多主义的一个国家,近乎是“资本”与“共产”的一个矛盾结合体。当谢维克与他已经完善了的“共时理论”在伊奥国走投无路之时,正是在“舍国主义者”的帮助下,进行了一场重大的也是谢维克唯一的演讲……我觉得舍国与舍国主义是《一无所有》中最有意思的,因为这方面的一切与我们的现实生活也是最接近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多了就没意思了!略过……本比利也是很有意思的,舍国与本比利都是处于“资本”与“共产”这两种大趋势下的两个即独特不了又自有个性的国家,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字数:2511
原作者:xy2431
原网址:https://book.douban.com/review/2963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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