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破碎，一切成灰》：将身边的美好事物统统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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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破碎，一切成灰》是美国作家威尔斯·陶尔的最新短篇小说集。原名《Everything Ravaged, Everything Burned》给人一种万物凋敝，伤痕累累的感觉。没想到，译者陶立夏将原书名译得如此完美，一点点破败，一点点颓废，恰到好处，应该谢谢她。

　　本书由九个短篇小说结集而成，是陶尔的首部短篇集。此书2009年出版就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十大好书。2010年，威尔斯.陶尔入选《纽约客》四十岁以下的二十位新锐作家，并获得纽约公共图书馆“幼狮小说奖”。相对于新锐作家的头衔，陶尔恐怕更乐意恪守传统短篇小说的写作形式，他希望能够把传统传承下去，就像书中最后一篇小说《一切破碎，一切成灰》，写的是北欧海盗的故事，部分情节让人想起“特洛伊”，与其它书中的现代小说不同，颇有点复古的韵味，权当是对尊重传统的一种纪念。

　　采用传统技法写小说是不太讨巧的选择，中规中矩地进行创作就无法玩弄绚烂与华丽的词藻与写作技巧。现代读者热衷的是意识流和结构主义，循规蹈矩的小说容易让他们陷入枯燥和无趣的境地。所以，这部短篇集在读者中的反响，并未收获像评论界对陶尔的一边倒的气场。这让我想起了一位作家评论另一位作家的作品时说，你写得已经相当好了，就是离文学近了，离读者远了。

　　究竟是陶尔走远了，还是读者走远了？不妨读读这本书，会是个寻找答案的好选择。

　　这本《一切破碎，一切成灰》几乎是被男性世界所湮灭，幸好还有一篇有关女性青春期成长的《狂野美利坚》加以平衡。亘古以来，男性就是力量的象征。如果力量用于维持生活、保证安全，那么我们的生活多么美好。若要用于破坏、用于毁灭呢？对于事物的杀伤力也是不容忽视。

　　陶尔就是以“摧毁”为切入点，将我们引入一片阴险、黑暗、暴力和混乱的男性世界。他将这种破坏感设定于男性关系之中，《棕色海岸》的朋友关系；《归隐》的兄弟关系；《重要能量的执行者》的父子关系；《穿越山谷》中的男子与前妻丈夫的关系；《豹》中的继父与继子的关系。你会在这些关系中发现即将或是已经遭受蹂躏的蛛丝马迹，小说的情节在紧绷，一触即发的氛围中推进，最终导致爆力冲突，直达流血事件。就算在《豹》中，继父与继子这样对抗力量相差悬殊的关系，结尾仍然是继子觉得有猎豹在丛林中隐隐伺机而动后，狠狠地扔下一句：别回答。听着。别动。好像他自己就是一只豹，复仇的机会近在眼前。

　　将这种破坏性书写到极致的，应属开篇的《棕色海岸》。倒霉的男人鲍勃，本来可以继承一笔可观的遗产，可运气不好，修楼梯摔断了雇主的腿；开车撞断了律师的下巴，遗产都赔进去，还欠二千美元；搞外遇被妻子发现将其赶出家门。这还不算完，养了一缸鱼，竟然被一只海参都给毒死了。在打算杀掉这只海参报仇时，鲍勃心软了，海参就像他自己，能将身边美好事物统统毁灭，就是他自己将生活搞得一团糟，怪不得海参。

　　有人说陶尔的小说没有终点，可你又能预见结局，就像潮水涨起来时你知道终将退回去，火堆熊熊时你知道终将熄灭。生活在陶尔的笔下像个寓言，多说无用，一切尽在不言中。

　　字数：1060
　　转自：Shirleys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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