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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大半夜的睡不着,起来水一贴。
这几年网上风向变得是真快,前几年各大论坛还都在吹什么日本的煮饭仙人、寿司之神、天妇罗大王,好像只要是个日本人,在那枯坐几十年只干一件事,那就这就成了道,成了艺术。哪怕是烤个鸡肉串,那也得是烧鸟仙人,讲究个什么备长炭,讲究个扇风的姿势,讲究个盐撒的高度。那时候咱们看个视频都觉得,哇,这哪怕是一碗白米饭,吃下去都能升华灵魂。
现在回头看看,多少都有点祛魅了。
今年的假期,想着也没啥事,就还是那句老话,咱们青春没有售价,硬座直达...哦不对,是自驾去长春溜达一圈,带崽儿玩,顺带带她看看牙。我是从延边出发往长春开,路过桦甸的时候,电车要充电,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心想这地方正好,找口吃的歇会儿加充电。
在路边看见一家店,名字挺接地气,叫马路牙子。我看门口停了不少车,心想这应该不踩雷,就推门进去了。
这一进去不要紧,我直接好家伙。
你们知道那种视觉冲击感吗?以前看日本纪录片,那些所谓的仙人都在那种阴暗逼仄的小店里,神神秘秘的。这店里豁亮得很,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明厨亮灶。真的是一点遮挡都没有,你就看着那几个师傅在里面忙活。
最绝的是啥,店里头挂了个那种巨大的电视,比我家客厅那个都大,循环播放着他们店里的宣传片。我本来以为是那种风景画或者广告,仔细一看,好家伙,全是硬核技术流。
视频里就在放他们怎么处理一头牛。是真的从一整头牛开始,那个刀工,我是外行我都看得出来利索。大块的肉怎么剔下来,小块的筋怎么修整,哪个部位切片,哪个部位切块,哪个部位穿串。
这特么才叫仙人好吧?
我就坐在那,一边看电视里的解剖教学,一边看玻璃窗后面那个师傅在那穿串。那师傅手速飞快,但是每一串看着都特别规整。不是那种机器穿出来的死板,是那种有人情味的规整。
那个服务员大姐也特热情,给我推荐了几个招牌。上来一看,嚯,这肉色,红是红白是白。尤其是那个酱油筋,还有那个胸口油,烤出来滋滋冒油。
我就在想,咱们国内这种手艺人其实遍地都是,就是太实诚,不会包装。你看那日本人烤个鸡屁股都能吹出花来,说什么一生悬命。咱们这东北大哥,手里拿着刀,把一头几百斤的牛,给你拆解得明明白白,连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筋头巴脑都能给你归类好了,做成最适合它的口味。
这种对食材的掌控力,这种对解剖学的理解,不比那个只知道盯着鸡肉看的强?
我当时咬了一口那个大肉串,满嘴的肉汁炸开,炭火气正好,咸淡适中。脑子里就蹦出来一句话:
有牛谁还吃鸡啊!
真的,不是我拉踩。烧鸟那玩意儿,精致是精致,吃着是真不过瘾。还得是咱们这大肉串子,实实在在。而且看着店里那个循环播放的视频,你就觉得放心。人家敢把制作过程这么赤裸裸地放给你看,敢把厨房完全敞开给你看,这就是底气。
比起那些故弄玄虚、吃个饭还得守一堆规矩、动不动就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所谓仙人店,我还是更爱这种充满了烟火气、技术全在肉里、热情全在酒里的东北烧烤店。
吃完出来,看着桦甸的街景,虽然不如大城市繁华,但那一刻肚子里有食,心里有底,觉得这才是生活。
以后谁再跟我吹什么工匠精神,我就把马路牙子这顿烧烤甩他脸上。
咱们中国人其实最讲究工匠精神,但是咱们不爱吹。咱们觉得把活儿干好是本分,是应该的。像这种把一头牛吃干抹净、一点不浪费、还能做得这么好吃的本事,在咱们这就是个普通的烧烤师傅。放到海对面,高低得给整个纪录片,再出本书,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牛之魂》或者《炭火的羁绊》。
大家有机会去东北或者路过桦甸,真可以去尝尝,绝了。不说了,越说越饿,我得去煮包泡面凑合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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