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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语“鬼”在日本通常是指类似民俗学中令人恐惧,强悍凶猛的妖怪,也常用来比喻像鬼一样强大冷酷的人。日语“鬼刀”是指被诅咒或不祥的日本刀,常常是饮血无数的利刃名器,闻名的就有天丛云剑和妖刀村正。
本书两位年轻女孩合作查证推理,最终剥出残忍连环凶案的真相。
少女吴美由纪(14岁)前来寻求杂志记者敦子(24岁)的帮助,因为她最近遇到了十分可怕之事——她的学姐,高一的片仓春子遇害了。心性坚韧的美由纪感恩学姐待她这个转学生温柔可亲,缓解了她被同学欺侮的孤独。
美由纪向敦子提起了“昭和试刀手事件”,7起案件中被害者七人,四死三伤。就在去年,被害人大多是左上臂,胸口,腹侧被重伤或致死。警方认定凶器是日本刀。先前三人接连伤亡,过了两个月,连续三周都有人遭“袈裟斩”,证据显示是同一名歹徒所为。七天前凶手落网,片仓春子成了最后一名受害者。凶手,是19岁的宇野宪一。他在凶案现场被警察逮捕,交待了他正与春子交往,杀人动机不明。一个未成年的连环杀人魔,耸动的新闻让舆论沸腾了。
敦子不喜欢年轻女孩,她听着美由纪说完,直觉会很麻烦。她不理解对面女孩嘴里的害怕是什么?美由纪解释,就是大家都在提一件可怕的事,这种氛围就让人觉得不安全而害怕。她听春子学姐说起过片仓家有可怕的邪祟诅咒,每代女人都注定会被杀死。学姐曾对连环案生还者评价过:凶手刀法太差,她觉得砍死人是很难的,还希望自己能死在刀法高超的人手下。美由纪补充道,被抓的宇野在她看来是个老实的“好人”。
敦子了解到片仓家有刀剑铺,宇野就在店里帮工。她推敲案情,发现春子遇害时她的母亲在现场,这事有些突兀。七起案件,只有片仓有同伴,其他都是单独遇害。
敦子去警局向刑警探查,了解到连环案的受害人中只有春子谈起过自己会被杀死。刑警还透露没有目击证人,凶手是主动招供的,春子母亲势子是去向巡警求救,没有目睹凶手作案。录口供时,关于凶手是谁,这位母亲微弱地否认几句后就默认警察的结论了。
宇野供称是和被害者母亲一同送春子返校。对于随身带日本刀出门的怪异感,宇野解释是为了试刀。日本刀上发现了其他受害者的血迹,警方确认是连环案的凶器。可宇野对杀人动机一直含糊其辞。
凶手作案都在黑夜,受害者们都没看清面容,只能作证对方是矮小的人,这与宇野高大的身材又不符。刑警只推论出凶手通过连续杀人在提高刀技。
敦子还查到宇野是战争孤儿,师从磨刀师大垣,因技艺不精,磨不好刀。就疑惑他杀人的刀是谁在养护的?
美由纪和敦子又实地查访了解到,春子的祖父利藏的妹妹,当时18岁妩媚迷人的柳子以艺妓身份参加了选美。她温柔婉拒的追求者怀恨杀了她。利藏继承了祖传的刀剑铺。利藏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春子的父亲,一个是春子的姑姑静子。某日利藏家进了强盗,他与对方搏斗时刀脱了手,被强盗捡起砍死了静子。加上最近死去的春子,三代女性柳子、静子和春子都成了刀下亡魂。春子的祖母凉也是身世坎坷,凉的父亲砍死老婆后上吊自尽了。凉说自己“是杀妻鬼的女儿,爱上的也是鬼,逃出来,又被片仓家收留,和利藏成婚。”她自认为会死于刀下,还分别收集了砍死她母亲和砍死她女儿的鬼刀。
如此种种不幸笼罩下来,无论是对于这些女性,还是片仓家,都成了挥散不去的阴霾。为什么“她们”都如此结局悲惨,这种荒谬使这个家庭的女性们强烈不安。片仓的女性似乎都会被神秘力量推入悲剧,让她们相信未来注定是可怕的。并把可怕的偶然性简单归结为是宿命,是“鬼的因缘” —— 是强大可怖的鬼怪用超常的力量把不幸降临在这些人身上。听上去像离奇的谎言,有人却会极度信服。这里面有历史和文化的原因,日本人的“物哀”审美会觉得死是艺术的,是美的。这种命定的“必死无疑”,除了让人害怕或许还让人沉浸其中。
美由纪和敦子去找了被刑警怀疑为“真凶”的磨刀师。叫“大垣”的老人对刀有特殊的感情,他说了意味深长的话:刀是凶器,带着刀,就意味着能杀人。锋利的刀刃上有他打磨出的杀意。但杀人是人的罪,不是刀的错。如果人有了执念,人就会变成鬼,想杀人,会杀人。
敦子前去采访春子的母亲势子,那位女性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可怕极了”。她从嫁到片仓家,就试图逃避可怜的命运。势子排斥那些鬼刀,不去登记是她拒绝成为鬼刀的所有人。在被盘问时,势子爽快地自首自己才是杀女儿的凶手。她是在包庇宇野,还是在包庇磨刀师大垣,或者他们共同在包庇什么人?
到这里你能推理出凶手了吗?
敦子和美由纪推断出了连环凶杀案最不可能的凶手——正是已经死亡的16岁的片仓春子。
春子在学校制服里怀揣着鬼刀,拿着凶器夜复一夜外出杀人,可怕的是她的刀技在杀人过程中还精进了。少女春子还是做梦的年纪,她就像被迷了神魂,深信片仓家女性都有可怕命运。母亲看到女儿从磨刀师处取刀,心生怀疑,便跟踪想阻止她犯罪。结果孩子举刀就向母亲砍了上去。母亲不得以误杀了女儿。
宇野爱慕大了他二十多岁的春子母亲,从而包庇了情人。
势子的公公利藏曾对儿子说过:那把砍死了你的妹妹的刀,也砍死过我的妹妹……但那把刀也是我的母亲,你的祖母的遗物……是我母亲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让势子害怕的是,他们还把刀拿去磨刀师那里研磨保养,就像期待着会发生什么。
鬼刀!势子觉得“简直太可怕了。”这两个男人就像是主动去招惹了厄运,也像是他们被厄运控制了命运,把整个片仓家都拖入混沌的深渊中。势子恨那把刀,又怕那把刀,她把鬼刀送去了磨刀师家。
没想到春子去偷出了鬼刀,当她杀人后送回时被磨刀师发现了,她辩称杀了狗。磨刀师在担心和怀疑中磨了刀。春子再取时,磨刀师害怕地不敢拒绝。他和势子一样不愿意相信十多岁的女孩会去做可怕残忍的事。当势子忍无可忍逼问自己女儿时,春子回答她,她可以处理厄运。春子解释,那把刀渴望鲜血,不让它吸血,她自己就会被害。于是她杀人祭刀,“趋向死亡”是太过可怕的体验,她不过是为了活下来。
鬼刀把春子变成了杀人的鬼。把春子比作妖怪,不过是逃避承认片仓春子就是凶手。
势子招认后,宇野还试图自认为凶手。
美由纪怒火上头,她大声道:凶手就是春子学姐,明明白白春子就是杀人的试刀手!就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啊!罪行就是罪行,事实就是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以为只要替人顶罪,被判死刑,就能皆大欢喜,这种想法简直荒唐可笑幼稚透顶!这种牺牲,只是宇野先生在自我陶醉罢了吧!包庇凶手就是把被害者不放在眼里!”
这样才把势子和宇野骂清醒了,这段可以说是啪啪打脸了很多作品中自作多情的那些角色。
这个故事里,每个角色都在说“可怕极了……”
不安与惊恐,这种害怕的感情看上去毫无来由。片山春子确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杀人行为,动机是源自蒙昧的妄信,并非是真正的邪恶。她本意是逃脱片仓家女性悲惨的命运。真正的悲剧是相信了家族命运的片仓家的女性,她们以妻子、艺妓身份死在丈夫、男性爱慕者的刀下。那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时代里女性的悲哀。而春子,这个少女仍然相信命定的悲剧无法更改,这是因为她的祖父与父亲对鬼刀的推崇,对女性的生命轻贱的态度造成的。她母亲也被这种可怕的愿望所压迫着,仅仅用逃避在面对。稚嫩的春子想活下来,可惜她选择了用鬼的方式。
要对抗蒙昧,就是要直面自己的无知。一个人在他的时间性和历史性的过程中理解自身时,能够接受他自己独特的过去,预见他自己独特的未来,并做出理智的选择。让过去被保持在记忆里,未来被无畏地面对。
这个系列三幅妖怪画作也都是鸟山石燕的作品。鬼怪外形强大,思想却简单、极端、执着,就很像人在某个处境里极端的情感、想法或做法。所以鬼是不是就是印照了人的某一面。中国的神话《山海经》《封神傍》里也也有很多这样的人物,反而人类和神仙们比较聪明和狡诈。
作者头衔赫然是“妖怪研究家”,同时还是世界妖怪协会、世界妖怪会议评议员。可算和妖怪结了盟。
世间本不存在妖怪,那是人类对丑恶的想像吧。那些可爱的妖怪,大概就是人类觉得自己也要接受不好的一面,或许糟糕并非一无是处。
摘抄:
敦子不喜欢年轻女孩。
从学生时代就是如此。
比起人情,更看重道理;比起梦想,更看重现实;比起美感,更看重功能。比起少女杂志,更热爱科学杂志;比起幻想,更热爱推理——以前的敦子是这样的少女。
“血统、门弟这些,也算是歧视吗?”
“也可以这样说,但也有并非如此的情形。不管怎么样,我认为以出身来界定一个人,在某些情况下是一种歧视。虽然这种观念依然根深蒂固,但我很不以为然。包括人种和性别在内,我认为以无法凭个人的努力改变的属性作为评价一个的基准,是落伍的思想。”
据哥哥说,鬼就是空无。
不是不存在,而是呈现空无这样的形态。
那么,虚无就是鬼。
敦子认为,所谓娱乐设施这些装置,普遍都带有一丝阴暗的成分。因为这个国家的文化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让游乐这样的行为肩负起尸悖德的部分。
但敦子觉得凌云阁所怀抱的黑暗比这更深。她强烈地感觉到,不必要地高耸但其实又不怎么高耸的塔中,密封着被近代和前近代排斥出动的无用之物。
凌云阁是耸立在明治与大正这两个动荡而蒙昧的时代的亡灵之塔。
对敦子来说,那或许甚至已经不是建筑物了。
凌云阁是刺入焦土中的鬼爪,或是鬼角,是这类东西。它的存在本身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它已经不存在了,所以这或许是当然的——但即便它依然存在,敦子也不会你美由纪那样想要登上去一看究竟。
美由纪说这么高的建筑物难得一见,可是同样高度的建筑物,现在随处都是。建筑物的高层化,往后应该会继续加速。人将可以登上更高、高到不可想像之处。
那么,那也无妨。
她并不想爬上不存在的鬼的居处。
——不知道能看到什么……是吗?
“好像就是可以看到附近的东西。”敦子应道。
“没错,就算赤手空拳、手无寸铁,还是有办法施暴。可是啊,如果这世上没有武器这东西,光是这样,就能少掉一大堆伤人的和受伤的了。如果没有刀,就没办法砍人了。所以我打磨的这玩意儿,是杀意。”
老人的眉间刻画着深深的皱纹。
“所以了,小姐,只要是刀,每一把都是摩剑,全都是妖刀。拿到刀的人,就一定会想砍人。除非拿刀的人比刀更强,或是弱到没法用那把刀,否则对这些人以外的人来产,什么刀都是魔性的工具。如果刀是钝的还好,就算拿来砍人,也砍不出什么伤。但锋利的刀,打磨得雪亮的刀……”
就是会杀人——老人说完,将刀放回原处沉默了。
“太可怕了。我几乎吓破胆了。我想要设法阻止小春。她已经失去理智了。不,完全疯了。居然想杀害自己的母亲……真的就像伯伯说的,那不是小春,而是别的什么。”
敦子觉得不对。
像那样把人比拟为某种非人之物,是一种逃避。
不管看起来再怎么异常,那都是片仓春子这个人吧。
每个人与疯狂都只有一线之隔。没有人不是异常的。不,称其为疯狂,也是一种歧视吧。
是有这种人的。只是倘若对照法律,这种人的行为,有时是应当受罚的。只是……这样罢了。当然,如果有人因此受害,事情就无法这样罢了。生命毫无来由地遭到剥夺,不可能平心静气地接受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人才会招请非人之物,设法填补那无法填补的空洞。
填满无法填补的空洞的,是虚无。
是鬼。
“什么跟什么?我最讨厌那种胡搅蛮缠的态度了。凶手就是春子学姐,明明就是!春子学姐是杀人的试刀手,对吧!”
“不……”
“不什么不!刚才大家的话就说明不可能有其他答案了。不,你们两位都承认了啊!然而还要继续强辩吗?什么‘不能有这种事’,问题不在这里不是吗?就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啊!就算遮住眼睛、捂住耳朵,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
美由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死掉的人就算包庇了也没用。不管宇野先生做什么、说什么,犯下的罪就是罪。还是怎样?宇野先生代替春子学姐被判死刑,就可以抵消春子学姐的罪吗?阿姨也可以忘掉一切吗?不管是女儿犯下的罪,还是自己的罪,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吗?还是受伤的人可以复原,死掉的人也能复生!不可能有这种魔法般的事。都几岁的人了,连这都不懂吗?”
宇野哑然失声。
不,连敦子都惊愕极了。
“不管谁怎么做,罪行就是罪行,事实就是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遑论以为只要替人顶罪,被判死刑,就能皆大欢喜,这种想法简单荒唐可笑幼稚透顶!想要自己一个人牺牲,解决一切,我说宇野先生,你只是在自我陶醉罢了罢?”
……
“这个事实必须好好面对、接受才行吧?我也很震惊、很难过,觉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接受了事实。宇野先生也要好好面对才行啊。再说,宇野先生顶替学姐,所有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吗?不可能嘛。死掉的人不会回来了!再说,宇野先生根本什么事都没做啊。你跟这件事根本无关吧!”
字数:4406,转自:JuneYale,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640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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