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的节日》| 时代如浪花

鸿田

　　“那是另外的时代了吗？”“那是不是另外一个时代呢？那个时代的某些东西今天仍然在这里横行！”

　　如果要说《公羊的节日》的故事，那要从一九六一年五月三十一日说起。整篇故事从乌拉尼娅的视角展开，亦是以她的视角结束。当乌拉尼娅踏上多尼米加的土地开始，占据她心头的就是回忆。由此，整个故事的时间框架以“过去”展开。在“过去”的时间框架下叙事又分为三条主线展开。三条线索分别为：主线一：乌拉尼娅，一位参议员的“女儿”；主线二：特鲁希略，多米尼加的元首；主线三：暗杀元首的队伍分子。在略萨典型的多线并进的叙事结构下，《公羊的节日》里让人觉得惊喜的是人物的塑造。各式各样的人物接连出场，共同来参加“公羊的节日”这一盛会。

　　在乌拉尼娅这一条线索里，人物以现在讲述的方式来呈现。乌拉尼娅——少女时期被侵犯后寻求教会学校帮助逃离黑暗后成长为一位独立且优秀的女性。奥古斯丁·卡布拉尔——以女儿的视角来描绘政治失意后企图以“献祭”女儿的方式谋求地位的父亲。这一人物的形象在乌拉尼娅的回忆描述中逐渐变得丰富起来，以看似正直且实诚的“智囊”在失意时，亦会投元首所好，献出自己女儿的贞洁，来换取自己的政治地位。玛丽嬷嬷——慷慨热情、周到细致地帮助乌拉尼娅逃离黑暗的教会修女。乌拉尼娅所“回忆”的人物，具有主观性但又如此真实，善良或是虚伪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元首的这一条线索里，元首本人即主要人物。“他是被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惊醒的”似乎就暗示了他的命运，他的故事从凌晨的差十分四点开始，到晚上结束，时间线精确而又模糊。精确而又细致的时间里主要描述特鲁希特“元首”繁忙的工作日程；而模糊的时间则是描述接连出场的以“元首”为精神领袖的政治人物或是“元首”被暗杀后接连出场的企图求谋求最高权力的帮凶。在精准与模糊的时间中，出现的人物无一不是贪婪的、凶狠的、令人深感恐惧的。特鲁希略——活在自我构建的拯救人民于水火中的伟大人物的虚假形象，从早到晚假装忙碌于政治事务，而脑子真实所想却是如何侵犯贞洁的少女。乔尼·阿贝斯上校——坚定维护特鲁希特的无心人；亨利·奇里诺斯——肥胖且愚蠢的酒鬼；华金·巴拉格尔——表面不在意实则蛇蝎心肠且企图获得实权的傀儡总统；曼努埃尔·阿方索——给特鲁希略寻找漂亮少女的皮条客；何塞·雷内·罗曼——企图谋反但暴露后的没胆量的将军……虚伪的政客们接连粉墨登场，在政治的较量与角逐中谋求自己的利益；而“大恩人”特鲁希略于他们之中更显得自大且愚蠢。

　　在暗杀队伍这一线索中，人物的描绘则显得有些“一致”。他们带着各自仇恨的理由，联合一起又各尽其职地筹划、并完成这一次的暗杀任务。安东尼奥·德·拉·玛萨——为被杀害的弟弟复仇的哥哥；安东尼奥·英贝特——年轻时被暴君镇压的省长；萨尔瓦多——虔诚的宗教信徒；佩德罗·里韦奥——毕业于军事学院却被开除军籍的上尉……在读者看来，他们是一群拥有一腔热血但不思后果、过于信赖所谓的“领头”在罗曼将军倒台后而自己的命运亦无法掌控的小人物；而他们又是将特鲁希特的时代撕开了一个口子，给人们展示这个时代是如此恐怖和黑暗的英雄。

　　人物，是这一整篇故事里出彩的存在；节日，是完成任务后另一个时代的到来。那是不是另外的时代呢？只怕时代亦如深蓝色海面上的浪花，卷起消逝又如此往复……

　　总字数：1175
　　作者：泠啊灵
　　链接：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5166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