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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三岛由纪夫在《爱的饥渴》一书中,讲述了关于一个年轻寡妇的故事。
她叫做悦子,青年丧夫,丈夫生前出轨,二人之间没有夫妻间的情欲和爱,这导致她内心异常孤寂,爱妒忌,多疑,以及生出了对爱和幸福的强烈渴望。后被年迈且对她心怀暧昧的公公弥吉从东京接到大阪农村的杉木家生活,继而爱上年少的男仆三郎。然而在一次祭祀集会中,家中女仆美代被发现怀上了三郎的孩子。此后悦子整日生活在无法忍受三郎与粗鄙淳实的美代之间的“爱情”所带来的痛苦之中,最终在一个向三郎坦白心迹的深夜,戏剧性地将其杀害,也将自己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人物解析:
悦子:由于内心感情的缺失,她在感情方面有着及其矛盾的自卑和自尊,极度渴望爱情,相信自己是幸福的,却忽视所处的现实环境,通过自我欺骗所形成的假象以达到内心所追求的幸福。她是过分执着于感情虚像而逃避现实的精神追求异类,同时又是社会中感情缺位的人群缩影。
悦子的渴望来自于现实生活中感情缺失给她造成的痛苦,她渴望建立并拥有一段真实的感情,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这一点从她给单位的良辅打电话时期待又失落的心情就可以看出来。由于良辅给她造成的长期的痛苦,她的内心已经形成了自我无法抗拒,甚至没办法察觉的卑微感,她在医院无微不至地照顾良辅,渴望肢体与他接触得久一点,甚至不顾良辅的传染病疯狂地亲吻他,都证明了这一点。而她在外人面前又极力地掩饰内心的卑微,展现在外部,就是他人所看到的她捉摸不透的清高与沉静。
后来良辅死了,但是悦子内心深处那种对于从未得获的爱情和幸福的强烈渴望并没有死。
当她在田野里遇见了年少的三郎,故事才真正开始。
她的脑海里刹那间就形成了一个用以填塞自我感情和幻想的虚像。当时的生活环境下,处在她身边的,有三个男人,良辅的哥哥浦辅,对她暧昧的公公弥吉,还有三郎。那么为什么偏偏是三郎呢?有人可能会说,是四目相对的瞬间有感觉了。我想不是的。刨去三个人的人格差异不说,她之所以选择三郎,是因为那个年轻的,拥有健硕身体的,以及玻璃般纯净内心的男人在她面前是一张白纸,她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在他年少的身躯上肆意涂抹,而铺辅和公公不行,因为她对他们的知晓与了解不能够承载她内心的渴望和幻想。
下面,我们随着悦子的内心来看看她是如何将自己撕裂的。
悦子来到杉木家,从看到三郎的第一眼起,心中就住进去了一个皮囊。这副皮囊干净而纯洁,不惹世俗,激起了刚刚丧夫的她内心的波澜。她给他买袜子的时候,还是一个“沉静而清高”的女人,既希望微微表露自己的心意,又要顾忌自己少奶奶的身份不落人笑柄,所以她说,你不要告诉别人。此时浦辅夫妻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们只是在看笑话罢了。但当她看到垃圾桶里面的袜子时,自尊心第一次从三郎那里受到打击,以至于后来美代趴在自己怀里哭着承认错误的时候,她反而有那么一丁点胜利者的姿态。
如果说送袜子时悦子尚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自尊而清高,那么祭祀集会时她便按耐不住了。她被隐没在汹涌的人群里,一心一意地关注着三郎,心情像明灭的火把一样高低起伏,连指甲嵌进他皮肤里的那种触感也能带给她快意。但随后,她的痛苦也降临了。美代在祭祀集会中晕倒,被医院检查出怀孕。期初她还能佯装冷静,在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后来在弥吉试探性的逼迫下,她开始大胆起来,当着弥吉的面儿将三郎叫走。至于她在路上问三郎爱不爱美代,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她自己心里实在明白这个不足二十岁,没有受过教育,整天幻想成为志愿军的年轻人的意识里,根本不存在爱这种模糊的东西,他所能理解和感知的,只有人与人最实际的接触和内心里真实的欲望罢了。这一点在故事末尾三郎迎合悦子的心意后说他爱的是她那一刻就已经证实了,这个年少的男子根本不理解爱的含义。因此,她之所以问三郎那个问题,不过是想通过三郎之口坚定自己内心里“三郎不爱美代”的想法,让自己过得好受一些。
这时,她已经陷入了自我欺骗的泥潭中,可以回头,但她并没有。
当她看到劳作时三郎和粗鄙邋遢的美代之间打情骂俏,加之弥吉在一旁添油加醋时,她内心已经燃烧起了嫉妒的火焰。她认为三郎不爱美代,二人之间就只有情欲没有爱情而已,然而看到眼前的场景与内心所想不符,便极度痛苦。实际上,三郎与美代之间可能只是正常的说笑,而由于悦子潜意识里明白她在自我欺骗,从而极度敏感,放大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导致痛苦骤升。
后来,为了继续构筑内心的虚像,完成这场自我欺骗,让感觉更趋近于真实,她辞退了怀有四个月身孕的美代。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被内心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她赶走美代,是为了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看到一个她所希望看到的三郎,以求达到内心的安定和虚假的幸福感,她觉得自己仍有机会。但是赶走美代却没有带给她期望的安定,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如何面对三郎的恐慌和不安,就像孩子打翻了母亲最钟爱的花瓶,独自在家慌神,想承认错误又怕挨骂,不承认早晚又会被知道,像被定在十字架上,等待着未知审判的囚徒。
在内心的挣扎与撕扯过后,她选择了面对,向三郎说出实情,也表明自己的心迹。
就是在那个深夜,她怀着即将得到期慕已久的巨大礼物而内心膨胀的感觉,赶到葡萄园赴约。她问三郎“于是你回来之后,美代不在反而更方便是吗?”,一方面是为内心无休止的自责寻找开脱的依靠,另一方面,她希望借此巩固她心里长久存在的一个想法,三郎不爱美代。在后来的对话中,她频频暗示又近乎逼迫地让三郎说出他爱的人是自己,那一刻,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放佛胸中所有的空洞一瞬间被填满。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她辛苦构建的虚像的崩塌。
在悦子心里,三郎一直是一个虚幻的,有无限的接近机会,但放佛永远得不到的存在。当三郎的身体贴近她的那一刻,隐藏在虚像背后的真实的自我猛然出现了,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构筑的自我欺骗,所以她抗拒三郎的身体,抗拒这个真实的人。然而当三郎落荒而逃时,她又内心挣扎着不愿放弃长久的自我欺骗带来的不切实际的幸福感,于是穷追不舍。
尔后弥吉赶到,看到了她被拖在地上拽着拼命逃脱的三郎,悦子内心极度卑微的自尊化作猛然袭来的羞耻感,她愣愣地看着弥吉,接着动手杀死了三郎。
悦子冷静妥善地收拾完残局后,沉睡了。
整个故事中,悦子始终生活在自己构筑的虚幻里,逃避现实生活,看不到一直站在她身后给予她荫蔽保护的弥吉,实际上她能够感受到,只是甘愿被虚像所困,不愿面对真实。
我们说,悦子最后因巨大的疲惫而沉睡,这疲惫却非来自于身体,而源于她长期是与自己的精神折磨。她的痛苦完全是自己一手捏造,不断改写现有的痛苦而形成新的痛苦,将自己封闭在痛苦的死循环里,用无限的想象力撕扯自己。
故事最终,悦子选择了杀死三郎,以获取自我的解放与救赎。而年轻的三郎、美代则成为她自我纠缠过程中的牺牲品。
最后,无论是悦子、三郎、弥吉、美代,亦或是已经辞世的良辅,都在印证着一句话。
人,伦理的本质是孤独。
字数:2529
原作者:decade
原网址:https://book.douban.com/review/7455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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