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传统，是一种现实行动——《晚清文侠录》

十万个为什么

　　回望传统，是一种现实行动

　　——《文侠录》印象

　　徐 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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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集《文侠录》是刘家宏的第一部小说集。它由一部中篇和两部短篇构成。其中，中篇小说《文侠录》是本小说集的重头戏，几乎可以完全传递出小说集《文侠录》的整体面貌，同时呈现出作者的隐秘心声：在文学世界中，让回望传统成为一种现实行动。

　　《文侠录》是一部兼容了多种故事模式的类型化小说。它以悬疑为构架、历史为题材、武侠为气韵，汇聚了革命、家国、友情、恋情、生死等多种内容元素，试图在多种类型小说之间探索，立意高、难度大。非常值得称道的是：《文侠录》中的悬疑故事固然借鉴了欧美和日本的悬疑小说的故事模式，让刺杀案作为小说的开篇，情节发展过程中多处铺排了神秘主义的场面描写，整个故事走向围绕侦探过程而展开，但在破解谜局的侦探关键处，作者却注入了中国传统文学的内容要素，让主人公萧慕陶的“断案”手法借助于中国古典诗文，这真可谓模式不妨借鉴西方，但重点部件却源自中国传统文学。同样，《文侠录》虽然接受了当下悬疑小说中的时尚化因素，让男女之间暧昧朦胧的情感要素成为小说的主要看点，但还是将男女之间的情感要素升华为一个特定时代里的民族大义。特别是，传统文学中不断被书写的文侠精神，在《文侠录》中被重点深描。小说中，无论那一代、那种身份的人物形象，只要是为民族国家的大义着想，就都被集体地内化为一种侠义精神。

　　在故事内容上，《文侠录》主要讲述了近现代之交，黄花岗起义失败之后至武昌起义前夕、朝廷官宦、武商之家、“革命”者等各方力量的冲突、较量与厮杀。其中，金陵武商之家萧慕陶父子与时代变局缠绕在一起的起伏跌宕的命运变化是小说的主线。显然，《文侠录》并未“80后”“90后”“青春文学”作家那样讲述一代人的青春生活经验，也未如“80后”“90后”中的“纯文学”作家那样实验“纯文学”的虚构世界，而是将当下现实生活作为幕布、将一代人的青春经验作为镜像，通过对近现代历史的回溯，借助于多种类型化小说的故事模式，实现对历史的重述。不过，《文侠录》与其说接续了文学史上的历史叙事，还不如说演绎了文学史上的历史故事。例如：《文侠录》中的历史人物——袁世凯、汪精卫、陈璧君等的对话描写和行为描写都注入了作者个人的想象，而并非源自史实。或许，传统的忠实于历史细节的历史叙事，至“80后”“90后”青年一代作家，近乎终结。同样，《文侠录》也并未完全采取网络文学的架空历史的叙事方式，而是杂糅了历史故事和网络文学的手法，进而构成对历史的演绎。当然，《文侠录》对历史的演绎是通过悬疑小说的故事编排来实现的。小说作者为此设计了曲折离奇、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但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并不是故事情节本身，而是隐匿在多个时空转换背后进行角逐的多方力量。

　　《文侠录》中塑造了给人留下印象深刻的各类人物形象。他（她）们是：机智儒雅却胆小、痞气的新一代武商萧慕陶、用勇有谋却左右逢源的老一代武商萧琦善、武艺高超、嫉恶如仇的大小姐戚若雨、古怪精灵的丫鬟宗兰、阴狠毒辣且武艺高强的警署厅丞章宗祥，等等。此外，历史人物袁世凯、汪精卫、陈璧君也现身于《文侠录》之中。这些人物多属于类型化塑造方法，但能够尽力克服简单化倾向，并未一味善恶分明、正邪对立。比较而言，小说主人公武商青年萧慕陶，很有些特别。萧慕陶不从父命，放弃学习武功，幻想文学救世，但在武场上却败下阵来，然而，在民族大义、国家大业面前，他又挺身而出，置生死于不顾，具有一种悲壮的理想主义色彩。或许，萧慕陶的形象寄予了作者个人在这个时代中的矛盾的心灵投影。

　　《文侠录》的语言带有英气和侠气，或者说一种青春之气。但如果能够同步地精致地、节制叙事，深藏内敛的情感，或许更能够呈现小说艺术的魅力。但我这么说，是以纯文学的标准来评价的。类型化小说的语言表达方式，是否与纯文学的语言表达方式区别很大？读者比我更有发言权。

　　《文侠录》作为兼容多种叙事模式的一部小说，对于年轻的刘家宏而言，其挑战性和探索性大概超乎想象。《文侠录》作为刘家宏的第一部小说集，刘家宏不敢掉以轻心。他从构思到完成，花费了六七年的时间，其间五易其稿。通过这部小说的创作，刘家宏终将他对传统文学的敬意转化为一种现实行动。

　　字数：1487
　　转自：榮歸風塵 评论 晚清文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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