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从来不缺席——《大明锦衣卫之踏雪者》

十万个为什么

　　结识君天之时，我记得是十几年前，第一次闯入榕树下的侠客山庄。

　　“庄主君天坐在冷香小筑的竹椅上，左手五指很有节奏的在椅柄上跳动。他面色苍白，像是终日不见阳光……他一直闭着眼睛，好象连睁开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我第一次拜读侠客山庄的武侠作品，是君天的成名作《三国兵器谱》，印象极其深刻。还有一部在满天飞沙里，涌现无数英雄好汉的《大漠风起》，至今我还能记得开头那句：“爹，为什么利雷说我是他的奴隶？我一直以为，我是他的兄弟……”

　　君天的文字有种气概，恍如北国燕赵之士的慷慨悲歌，又似山高水远的壮阔。

　　往事在记忆里从未消逝，男儿的热血青春总是会老，“这世上不是只有黑与白，还有灰色。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整日在风雪狂澜中奔走，然无论其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最终都会被冰雪掩盖。既不显赫与人前，亦不留名于身后，谓之踏雪者。”

　　飞鱼、鸾带、绣春刀，是锦衣卫的招牌。这个情报机构的前身，是明太祖朱元璋设立的“拱卫司”，在洪武十五年（1382年）改置成“锦衣卫”，这个神秘的执法机构，吸引力十分惊人，一直都是影视大佬和小说家们津津乐道的题材。如果说秦陵兵马俑是第八大奇迹，那么锦衣卫完全可以媲美世界四大情报组织。

　　如果说《异现场调查科》是今之侠者的悬疑小说，那么“踏雪者”就是古之侠者的悬疑故事。

　　“踏雪剑”并没有甄子丹“大明十四势”武器匣那么凶猛，“白驹过隙”的剑法也只是形容主角杜郁非的速度，君天在创作时点到为止，把握故事结构的悬念，这才是悬疑小说的特色。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君天要书写的，不是情报机构的错综复杂，而是一种创作情怀。他从第一册的五个故事里，呈现给读者朋友的，是一位混迹官场的千户，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善良人性。

　　每个读者的理解方向各有不同，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个主题有点沉重，但我觉得君天身上的男儿热血，并没有随着岁月消褪。他脑洞清奇，触点极其敏锐，擅长抓住读者的情感焦点和心理反应，奸臣作乱、贩卖儿童、倭寇横行、公报私仇、宗派阴谋，这些案情的过程往往令人触目惊心。

　　《踏雪者》的故事是层层推进的，第一个故事就像是个引子，写出主角的身份来历；第二个故事又似一块试金石，验证主角的办案技巧和判断能力；那么从第三个故事开始，剧情的跌宕起伏，出现了步步杀机。

　　作者的设计有个讲究，这叫“剥丝抽茧”。以剧情牵引出人物造型，再用案情的氛围来勾勒出踏雪者的正面形象，层层剥落，缓缓推进，用一桩桩的矛盾冲突，来吸引住读者的兴趣。

　　佞臣乱我社稷者，必诛之！这篇故事是“斜睨众生”。

　　油布包里有一枚手掌大小的象牙佩饰和一枚印章，佩饰为金色底纹红色文字，写着“锦衣卫北镇抚司”，不大的印章上面则镂着“锦衣卫印”。

　　杜郁非收好印章，把佩饰挂在了腰上。拿过那条腰带，手腕微微一抖，腰带化作一柄长剑的形状。

　　那剑长过四尺，靠近环扣处为剑柄，他闭上眼睛，手扶剑柄，右手搭在剑身上，三尺五寸长的剑锋若流水般倾泻出来，夕阳下仿若初冬的第一抹清雪，发出低沉的一声清吟，靠近剑锷的剑身隽刻有“踏雪”二字。

　　飞鱼服的威慑力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反派的腿软嘴硬，并没有什么效果，他连喊三句“这不可能”，目的是为了说服自己。只不过后面那一群官差不是傻子，“反过来维护杜郁非，和同伴自相残杀起来。”他们的面如死灰，原地发抖，一部分人是被锦衣卫骇破了胆子，另外一群是被杜郁非的剑法吓出了心脏病。

　　接下来，逆臣贼子的伏法，杜郁非轻松解决了泉州的叛乱危机，“踏雪者”正式登上了这段属于永乐大帝的历史舞台。

　　主角的形象基本确立，他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官差，也不是见利忘义的奸妄小人。

　　这时候，可能读者会有疑问，官场上的事情似乎与侠义沾不上边，杜郁非虽然是个正面人物，说他是朝廷的“鹰犬”也完全可行。

　　我觉得读者朋友有点心急，如果君天一上来就大谈侠义精神，讴歌主角剑法无敌，后面剧情主线应该怎么继续？一拳打爆一幢楼，还是一掌劈开一座山？那些玄幻仙侠看多的读者朋友，稍微平复一下情绪。

　　奸人鱼肉乡里者，必诛之！这篇“应侯府”，故事的核心是一个很尖锐的社会问题。

　　贩卖儿童，人神共愤，这种案情的情绪点极其令人痛心。

　　在追查人贩子的过程里，君天有意无意地抖出主角与“罗邪”之间的友谊，笔墨很浅，有种淡淡的喜悦，特别是一句“罗牙儿”，证明杜郁非已经将她当作了“自己人”。

　　大侠也有七情六欲，这个是不能避免的。

　　查案的过程颇为曲折，反派智商在线，如何化险为夷，如何粉碎诡计，需要清醒的头脑和冷静的判断力。

　　***目光收缩，稍许认真地多看了杜郁非几眼，依旧不紧不慢道：“若我不准呢？小小一个千户，就敢在我门前撒野。”

　　“奸人鱼肉乡里者；必诛之；邪魔渎我宗庙者；必诛之。”杜郁非面色冰冷，一字一顿道。

　　为了避免剧透，我将反派的名字隐藏，但是邪不胜正，反派肯定跑不掉，锦衣卫的执法严明，坏人无处遁形。

　　我觉得杜郁非的侠义精神已经渐渐明朗，他在官场之中可以圆滑，但是在正义面前，眼睛里永远不掺沙子。这是人性情感最自然的流露，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矫揉做作的自我陶醉。

　　外族犯我大明者，必诛之！《踏雪者》中五个故事里面，我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斗蟀会”。

　　这篇故事其实有个爽点，抗击倭寇，大快人心。

　　武侠小说看得多了，一腔热血时常沸腾，特别是抵制外族这种事情，我觉得每个读者朋友都心领神会。

　　而且我可以把某些抗日神剧看得津津有味，不管是“一枪打死八百里外的鬼子”，还是“我爷爷九岁的时候就被鬼子杀害了”，我都能坚持看下去。因为我爸爸不是充话费送的，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爷爷，但是倭寇的凶残和残暴，历史书上都是写着的。

　　皇太孙朱瞻基的遇刺，是整篇故事的导火线，历史上朱瞻基与父亲的在位时间只有短短的十一年，但史学家们认为他们的功绩堪比文景，所以史称“仁宣之治”。

　　君天创作这个剧情线，可能会为日后杜郁非的锦衣卫生涯埋下伏笔。此篇的人物涉及众多，与外藩也有牵连，故事框架颇具历史性。

　　刺杀皇太孙、赵王世子中飞刀、书生在市集杀人、树林遭遇火铳埋伏、杜郁非中毒、倭寇刺杀太子，各种惊心动魄的场景，危机四伏的情节，完全可以扩写成一部长篇佳作。

　　罗邪提着空明龙一的脑袋，缓慢地走了出来：“东瀛武学华而不实，只是比较阴损罢了。什么忍者忍术都是笑话。”

　　……杜郁非淡淡一笑，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些悍不畏死的扶桑人……若大海那边还有很多这样的家伙，可真是心腹之患啊。

　　罗邪这句话看似调侃取笑，却是全国人民的心声。

　　我完全可以相信，君天与我志趣相投，也是喜欢看抗日神剧的道友，所以我给君天点个赞，估计没有人会厚着脸皮反对。爱国也是一种侠义，起码我五官端正，眼神清晰，嘴不歪心也很正，这是武侠爱好者们共同的心态。

　　接下来的两篇，是“蓝衫鬼”与“武林大会”。

　　就像是君天后记里所说的一样，“会不会有一个类似杜郁非这样的人，在一个恶名昭著的暴力系统里，做着正确的事？”

　　“庙堂的阴谋，江湖的诡计，这里不仅有皇权的争夺，高傲的刀客，更有隐藏于黑暗的恶魔。亦幻亦真的人物交织在一起，化作一个正史和虚构并重的美妙世界。”

　　仔细阅读时，故事中有一些影视剧中的人物与桥段，而且君天有非常浓厚的武侠情怀，他在书中有一种对武侠小说的执着，人物名字，武功招式，很多地方都是在向前辈致敬。

　　比如上官鼎兄弟三人的解释就是为了致敬上官鼎，例如“大理六脉神剑”，“少林七十二绝技”这些耳熟能详的经典，他都已记得滚瓜烂熟。

　　“这个世上侠客山庄的人最好找，他们的人不论在哪里集会都会搭起凉棚大排筵席。而正因为此，许多的消息会在宴席上汇聚，不管是打听人还是造谣，那里都是好地方。”说到侠客山庄，杜郁非神采飞扬，仿佛记起了许多往事。

　　原文这段，浓烈的情怀迎面扑来，榕树下侠客山庄的往事，确实令人感慨。

　　有人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笔耕不辍是一种痴迷，也是一种热爱，用什么角度去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我觉得一个人有手有脚有梦想，真的是一种由衷的愉快。

　　历史的长河里，总有兴衰。这虽然是个武侠式微的年代，但是无论是历史、悬疑，还是玄幻、仙侠，都只是一种小说体裁，吸引读者的仍然有我们中华古典传统文学，从“酉阳杂俎”到“太平广记”，再从明清志怪到侠义公案，正所谓“翻不烂的书中事，写不完的侠义人”，武侠小说发展至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可以走。

　　《踏雪者》的选择，是以悬疑手法来谱写人物传奇，杜郁非并非是姗姗来迟的侠客，正义从来都没有缺席。真正让读者记住的，永远是活生生的人性，而天马行空的神仙打架，可能爽得我飞起，但是梦醒过来，明月当空，握紧刀锋，我想在桌前摆一壶酒，与三两个朋友一起回忆君天兄创作的乐麟、风离、踏雪杜郁非、刀魔梦星辰……笑谈书中这些耳熟能详的人物，人生一大乐事矣。

　　“剑可以没有温度，而我不可以无情。”

　　当你站在高楼幻想自己是只鸟儿，请回头看一眼。

　　没有对翅膀的热爱，你永远都飞不起来。

　　借以此篇献给侠客山庄每一位坚持梦想的友人。

　　字数：3114
　　转自：秦似海 评论 大明锦衣卫之踏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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