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女儿》：四颗星只因为费兰特说了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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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位聪明又敏锐的妈妈，那么女儿会长大成为怎样的人？

　　读到书中作者独自一人在外面对陌生人时脑海里交织的的回忆和自问自答，我忍不住想象这是作者自己的经历，作家费兰特作为母亲的亲身经历，并非虚构。

　　谁说“妈妈会爱自己的孩子”没有差别？且不说不可计量的爱与关切，儿与女的差别对待，书中勒达的女儿因为外貌身材遗传了母亲不同的特质，“糟糕分配”，便埋冤母亲。而作为母亲心里对两个孩子外貌的评判也不可能瞒过孩子，谁更迷人（书中描写了胸部，手臂），进而又是对性格的评判，谁更有人缘。这是母亲，难道我们听过的最刻薄的外貌评判不是来自家人吗？而那些评判的参照标准往往就是妈妈本人。日积月累，从妈妈的心里渗入女儿的身体，内化成自我评判，逃不开的咒语。不是张爱玲居然也会觉得自己不如她的母亲漂亮吗？

　　原来筋疲力尽是妈妈常有的感受吗？累会把爱消磨殆尽。

　　媒体上到处都是性感时尚的“美丽”妈妈。产后精神饱满身材傲人，节假日拉起孩子的手说说笑笑，厨房里大显身手，工作中努力勤奋，中年时骄傲的分享孩子的各种生活日常······费兰特居然写到勒达太累了，只因为身体疲惫，累到不爱丈夫，累到厌烦孩子。那些琐碎美好的日常，挤压的密不透风的千万个削水果皮的美好瞬间居然只让人厌烦，只为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时间，可以思考可以读书的空隙，勒达从孩子身边逃离；海滩边偶遇的年轻妈妈尼娜，在勒达眼中年轻如自己的女儿，在丈夫及其家人的包围之外，在连续哭闹几天的小女儿的依赖之外，选择沉醉于另一个男人的追求。对孩子的爱也会“弄丢”的吗？

　　电影《一一》里在老人中风后上山念佛的妻子敏，伯格曼的《秋天奏鸣曲》才华横溢的钢琴家母亲多年在外，把残障的小女儿留给大女儿照顾······生活中尽是逃避的大人，没用的，懦弱的，筋疲力尽的大人。而其中也包括母亲。

　　母亲爱孩子是无条件的——这是谎言。

　　勒达看见女儿在异性朋友中缺乏吸引力，在同性朋友中显得平淡无奇，喃喃自语。那些无声的评头论足可以美化成“母亲的担忧”吗？可以丑化为“母亲的虚荣心”吗？那是每个母亲都曾有过的，或正在进行的评判，一如我们自己，看见分数评判天资，看见处事评判品行：这孩子的是这样那样的吧。如果不聪明，不出众，甚至明确的看到孩子是笨拙的，态度冷淡的，还会爱这个孩子吗？相较于伶俐的，杰出的另一个孩子会给予同样的爱吗？大人的爱从来都是有条件的。

　　真正无条件的是孩子的爱吧。至少在年幼的时候，那时时刻刻在注视着母亲的目光。

　　总字数：915
　　作者：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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