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门阀政治》 波峰与波谷中的低谷

江海鸿牛

　　书的脉络是按照主要世家门阀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展开。门阀之间势力相互掣肘、合纵连横维护现有的门阀政治势力，皇权只能在平衡各大家族利益中做出妥协。东晋被视为一个衰落的时代，各大家族优先兼顾自身的利益，无心北伐，这么多北伐将领中较为纯粹的只有祖逖。

　　开头就是东晋如何建立，为何形成了与王家共治天下的局面。首先，西晋末年因为八王之乱各大王爷在战乱中身亡，作为旁系王室的司马睿一无兵权，二无中央政治势力支持，只得依靠王家夺权南下。甚至不敢以君臣分责王敦，只能委屈求全。再者，谈到五胡乱华的原因。司马越和司马颖在诸胡族中各结羽党为援，藉其力以仇杀异己。他们是引胡骑入中原的直接祸首。

　　郗鉴算是门阀世家里面的清流。他本身集合二等世家、号令流民帅及能平衡各大门阀世家为一身，既能镇守京口重镇，也能制衡各大家族。虽有篡位的实力，却无篡位的野心。世家贵族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主要是曹操留下的允许各大世家收编流民的给客制度。世家贵族本身拥有军权。东晋皇帝因为与王家相互猜忌，无法号令一等贵族，只能求助于二等门阀和流民的势力去平息王敦之乱。王敦之乱的起因是皇帝借着校检流民来收编门阀世家的私人武装，因此各大世家暗中支持王敦叛乱。郗鉴能够壮大除了军工，还与王导这些世家联姻交好，镇守京口这种咽喉要地。郗鉴由于子孙后代没有出息，家族逐渐没落，但是他镇守京口的政治遗产被继承。

　　《世说新语·品藻》:“卞望之（壸）云：‘郗公体中有三反：方于事上，好下佞己，一反；治身清贞，大修计校[插图]，二反；自好读书，憎人学问，三反。'”三反，犹今言三种矛盾现象[插图]。郗鉴在性格和素养上，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物。

　　庾氏与王家的权力争夺也很多看点。庾氏本身是外戚起家，小皇帝的背后的政治靠山。庾氏出入玄儒，在崇尚玄学的世家贵族子弟中鹤立鸡群。玄学是为了融入东晋的时尚，儒学才是经世致用。但是庾氏所维护的是与王家共治的政治地位，谁要打破这种平衡，就会成为其共同的敌人。最妙的一招是庾氏借着石虎入侵这件事情，让手下小官员隐瞒带兵人数，引起中央恐慌。其趁机占领军事要地，完成军事布局。

　　粉墨登场的是恒温，在《世说新语》中被传统门阀世家启示的武人，也反映当时上层贵族歧视武将但也不得不依赖武力的尴尬局面。恒温的布局展现了善奕者通盘无妙手，步步为营，假借北伐的名义扩充自身的军事势力。虽然他势力巨大到可以篡位，但是他家族本身在中央朝堂上无实力，门阀世家对他的排挤，不等不接受先帝的托孤。这里表面上是托孤，其实是皇帝被逼无奈只得强行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东晋能够出现门阀政治很重要的两个因素使：一是皇权不振。二是士族专兵。谢家作为后起之秀的门阀世家，是在前几个门阀衰落后出现的。前秦皇帝发动南下的侵略战争，谢家由淝水之战之后挫败胡人军队，立下战功，迅速崛起。北方的民族融合还没发展到一定阶段，对南方控制力非常弱。中华的民族融合的混乱时期还要经过几百年。

　　门阀在历史长河看来不过是波峰和波谷中的低谷，中国古代王朝最后都会回归到皇权的鼎盛时期。东晋一朝，皇帝垂拱，士族当权，流民出力，门阀政治才能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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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mo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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