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 救赎、浪漫、爱，以及雨果的道德理想

丑土妹

　　花了大约四个月，终于把《悲惨世界》看完。不得不说，这部百万字左右的巨著对不熟悉法国革命史的读者来说实在不怎么友好：小说分五部分，每部分都会有相当长的背景介绍和评论，而这些内容基本上与主线情节没有直接关联，还有ABC朋友会里喋喋不休的巴黎青年，对白大多都是长篇大论，显得冗余且沉闷，读起来十分劝退。然而仁者见仁，也可能是本人才疏学浅，还欣赏不来这类文字的美感。

　　但雨果被誉为法兰西的莎士比亚是有道理的。例如“……接着，他边哭边抬起右手，逐渐往下比划了七下，仿佛依次摸到七个不同高度的头，让人从这动作上猜出，他无论做了什么事，都是为了供七个孩子穿衣吃饭。”此类细节描述让我印象深刻，令人意识到身边一个个如冉阿让一般为生活奔波的疲惫灵魂。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马吕斯的外祖父吉诺曼，个人觉得是小说里描写得最成功最鲜活的一个人物，但是以下不再赘述，写得太多了。（以下稍有剧透）

　　小说尤为出彩的是最后一部分，从战火通向自由，主人公背着奄奄一息的马吕斯穿越肮脏危险的巴黎下水道。随后冉阿让在向马吕斯坦白自己的过往时，仅仅叙述了自己做过苦役犯，隐瞒了所有对自己有利的部分，最后真相的大白还是戏剧性地借卑劣无耻的德纳第之手。雨果通过冉阿让表达自己的观念：我曾经为了生活偷窃一块面包，而现在我为了生活也不愿窃取一个名字。

　　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人可以为了良知而牺牲自己的利益吗？我有点无法理解雨果自我献祭式的道德理想。假设一下，冉阿让如果全部坦白，不光对得起自己的良知，也无损于马吕斯和珂赛特的幸福，何况他们也有权知道一切。然而即使因卞福汝主教的感化而经过艰苦的自我救赎之后，冉阿让也好像觉得自己不配享有天伦之乐，尽管是他应得的。一个善良的人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这可能也是雨果想要控诉的不良社会对人的扭曲和异化吧。也许加缪比较对我的胃口：善意如不明智，就可能跟邪恶造成同样的损害……而没有真知灼见，不能明察秋毫，也就谈不上真正的善良和崇高的仁爱。冉阿让的隐瞒，为了贯彻自己的良知，无意中剥夺了马吕斯和珂赛特爱他的时间和权利。个人认为，这样的自我牺牲有点极端了。最后说一句，在冉阿让的照料下，珂赛特长大后成了傻白甜。

字数:   816
原作者：Lyl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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