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红小札：元春的眼泪-----《红楼梦》

丑土妹

　　比起世间那些更多的“有命无运、累及爹娘”的女子来说，贾元春可以算得上是幸运之至了。抛开后面的结局不论，为什么独独地要说省亲呢？是因为其时正如花开富贵，绽开满天云霞，到这里已经是灿烂之极了。

　　所以有些好心的人也着实地给曹家添上这样的一位贵妃，弄出一笔“中兴”的糊涂帐来，仿佛不曾见过“银子花得水淌”似的，就写不出一部《红楼梦》来。

　　这只能说是一种“乡下人”的见识，总是和薛家集的夏总甲，五河县的唐二棒槌一样的声口。在如今的乡下，这样的场景也有，而眼下给港商台商当小老婆，和给皇帝当小老婆从实质来说也没多少不同，至于回家阔绰一通，码上个几层的小洋楼，其道理也差不多一样。至于临走时大可提携一下什么二姨妈三舅妈的闺女，半火车皮的白胳膊白腿儿运过去。《红楼梦》里姓薛的那家闺女进京时还不是眼巴巴地怀着这样的目的吗？

　　到底这位元妃娘娘总是别样地揪人心疼，“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字字诉来，直直抵得上一篇后宫列传！这有些出乎于众人的意料，也包括那位姓薛的闺女。而前几年也盛传一个叫做“红楼”的地方，不知道现在做什么用处了，其实大可以像“刘文彩地主庄园”那样给包装出来。而这样的一个地方，既然许多人都知道，那该不会是什么“不得见人的去处”吧。而在几个当事者的脸上，看起来很坦率也很无辜。再来看看元春的一字一泪，到觉得现代人的许多蹊跷，仿佛失去或是隐藏着一些别样的东西。

　　可能是“天性”吧。我认为凡是对现代文明有所感触的人，都可以来读读接下来政老所背诵的那段文章。而这样一段装模作样的文字，实在不亚于书本上某些崇高的动机，电视里某段纯洁的表白。在现代人类似的情节里，越来越多的只有动机，似乎连表白都可以省下没工夫做了。

　　不过这皇帝还是被打倒了好！虽然这做皇帝的心思，以后还时不时地会有。对于宫里的、或者不仅仅是宫里的“三千宫娥”和“八百粉黛”来讲，仿佛农民真正地分到了自己的土地一样，却无疑是一种更新的解放。虽然百十年来，农民翻来翻去还是翻不出社会的最下层，而女色和权利还有金钱，照样让人湿湿地抽不出脚来。但是在今天，农民毕竟有了购买彩票的权利，同时并保留做梦的权利；即使是有幸生活在唐朝的女子，或许也会羡慕时下的这些二奶们，也不会再有“元春省亲”时那么多眼泪可以流了。

　　而我也亲眼见过这种“省亲”的场面，大抵是和候鸟一样飞来飞去吧。而在家门口间或停留的那一刹那，不光是自己会心地笑，家人满怀地笑，邻里乡舍羡慕地笑，就算是藏在丝袜里慢慢旋转的大脚趾，也会偷偷地笑。然后呢，似乎和那五河县的风俗一样，连眉毛鼻子都会笑，怎么会有哭呢？

　　在元春的眼泪里，还有一些原因就是想家，这当然是有些脆弱的表现。她也可以学学时下的这些二奶们，只要养下一个半个白胖胖的小子，便挤掉了原来的黄脸婆而自己翻身做了主人。这固然是历史的原因，其实也是当今价值观的一种生动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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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刀叢中的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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