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人性的重审与救赎

牛妞

　　合上《悲惨世界》，四周仿佛陷入一片空芜与静寂，我久久地沉浸在这故事里，即使窗外有喧嚣声，也化作了心底泛起的一阵轻微的涟漪。

　　回荡在脑海里的，首先是冉阿让这个主人公。他命运多舛，坎坷多端，生前的大多数时光受到旁人的鄙夷和唾弃。在读完前面几篇文章后，轻率的我就下了一个判断——这是纯粹是他自作自受。但是细细读完全文，之前在心中树立起的关于他的种种负面感受在顷刻间就被推翻了——他和我所见识过的许多底层人民一样，是一个正直无私，知恩图报的人，他的内心有一团火光，这团火光支撑着他所有的真善美，把种种恶念抛散在九霄云外。

　　可以说，他是人性至善的化身，是灵魂美的代表。俗语有云：“相由心生。”这句话一点也不错，一个长得再猥琐丑陋的人，只要他的本心向善，在哪里都能得到人们发自内心的默许和肯定；而相反，如果一个人的内心只剩下被歪曲，沦丧的价值观，即使他长得再俊美，也只配得到旁人的蔑视与鄙夷。冉阿让属于前者，他的全身，包括他蓬乱的头发，他肮脏的烂布衫，甚至包括他的肌理，都散发着一股正气——没错，是正义之气，正直之气，这种气概，常人难以描摹，却望而起敬。

　　从他偷钱后对于内心的重审，到最后他屏声断气的那一刻，他经历了太多太多——把芳汀的生女珂赛特从德纳第夫妇的魔爪中救出，自告奋勇投身革命前线，以及背着奄奄一息的马吕斯通过下水道逃生，甚至最后无私地把养女许配给马吕斯。他的一生，就像一本写不完的书，里面记录着他的内心思想，性格，事迹等等。但种种的一切，始终攀附着“善”这根绳子，即使恶的意念想把它们卷走，它们仍然不为之所动。这样的书，读起来荡气回肠。

　　然而，偏偏是这么一个真善美的人物形象，却遭受着种种不公正的对待。这种不公正的对待，来源于当时的社会扭曲的人性。书中的许多人物都是这一被扭曲的人性的化身——笑里藏刀、怙恶不悛的德纳第夫妇，个性偏执、激进冲动的沙威警长。他们用疯狂的手段，摧毁、扼杀、甚至连根拔起早已萌芽的至善至美，用凶煞和邪恶编织着这社会无边的黑暗。冉阿让身处这样的社会中，难免会处处碰壁，满身疮痍。这种人性至美和社会摒弃这种美的现实之间的激烈矛盾，读起来令人唏嘘，令人潸然泪下。

　　我认为，悲惨世界之所以“悲惨”，是因为整个社会的价值观被无尽地扭曲，真正的美德被深深地埋葬在世界的一隅，它们得不到发觉，即使被发觉，也倍受揶揄。这样的世界，无疑是“悲惨的”。雨果所要呈现的，就是这样人性亟待重审，救赎的社会吧。

　　虽为悲惨世界，但其中也不乏悲惨的镜像——幸福的地方。马吕斯对革命的积极响应，对德纳第夫妇这对无赖小人的怒斥，以及对于冉阿让的理解，就是悲惨所笼罩的黑暗中的几点火光。它们可以被当做现实，但更多的是作者最深挚的期望——人性得以重塑，救赎，真正的美德被发掘。正是悲惨之深，才有期望之强烈。

　　愿递给我一束火光，我要让它点亮世界之美。

字数:1031
原作者：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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