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人是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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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胯下生出枝桠 根在脏污里扎得越深他们才能长大

　　“她安静地吸了一口气，紧盯着路边“熊熊燃烧”的树木，它们就像无数头站立起的野兽，散发着绿光。她的眼神幽暗而执着，像是在等待着回答，不，更像是在表达抗议。”

　　看到英惠拒绝吃肉的时候莫名的想起了《Beastars》里路易为了融入狮子帮，他作为一头鹿却每天要吃牛排的情节，因为如果不吃肉那么下一秒他就会沦为盘中餐。

　　英惠的记忆和梦境夹杂在小说的开篇里，是一段段破碎的短小的描述。我无法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英惠的视角就像是她的处境一样，被轻视，被忽视，然后慢慢消失。

　　其实阅读的过程中我有多次感到不适，从她的丈夫和姐夫的视角看到的英惠被考量“功能性”和观赏性，在这两个男性的视角中充满着满满的狡猾和粘腻。如果说在第二章还能因为姐夫的艺术和追求为他开脱，那么在姐姐的视角出现之后他所有的行为都不再能被原谅，那是一种披着艺术外皮的犯罪和一场大型的潮湿的意淫。

　　以前有一个说法是男性代表理性，女性代表感性。我并不清楚这句话的真正初衷和想表达的含义是什么，所以我只片面的觉得这句话的字面含义有一部分是对的。男性确实拥有理性的做到事不关己的能力，即便面前的是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他仍然能够将自己完全剥离出这份渴望，去完成自己的“艺术”，原来他是真的爱“艺术”，也真的能够将自己的欲望与艺术“完美”结合。

　　丈夫在吸收英惠身体的养分，而姐夫吸收的是英惠灵魂中的养分。他们都能做到对英惠另一“部分”的痛苦视若无睹，但是将自己需要的利用殆尽。

　　大部分男性往往能够纯粹的向着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出发，而完全忽视其他人的感受。而女性无法做到如此的“纯粹”，所以沦落为“感性”的代名词，柔软变成了懦弱，真心也叫做愚蠢。英惠生命尽头唯一的安慰是姐姐给的，即便姐姐她本身无法理解，即便她自己也身处地狱，但是却仍然希望妹妹活着，好像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转机。而姐姐在最后似乎也意识到了，有的事情是永远没有转机的，转机无法存在于一个人的反抗中。

　　这是2002年就开始写的小说，而到2024年女性的处境仍然如此艰难。我侥幸自己不用像这样被逼迫着生活，但是走出家庭却发现作为女性要面临的困难和痛苦树枝一样延伸出来，被绝望滋养的越发茂盛。当我写下这些的时候我仍然在犹豫是否要把它发布在社交媒体中，我对于发出声音和做出改变都感到恐惧。有人说我们的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是的，他们不是观众，他们是审视你，为你估价的评委。

　　总字数：926

　　作者：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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