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有匪》——我有过的那些感动

鸿田

　　有一段时间总是翻来覆去地看有匪，感想太多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抒发比较好，基本上皮皮给了一定篇幅的人物都会给我一些感触，重要的不重要的，一起构成了那个江湖庙堂。

　　霉霉——就是谢允——是个让我不能不爱的角色。印象中皮皮写过的人基本都不是靠外貌描写来吸引我的，更多的是因为性格和经历，霉霉当然不例外，但他比较特别的就在于，皮皮对他出场的戏份用了对眼睛的特写：“他约莫弱冠之龄，长着一双平湖似的眼睛，仿佛能把周围微末的月光悉数收敛进来，映出一弯纹丝不动的月色，极亮、也极安静。”

　　这双眼睛可以说一下子吸引了我，我第一感觉是眼前一亮，这个人一定很特别，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拥有这样一双不动声色的眼睛呢。

　　霉霉和我们阿翡我一直觉得是两种经历下的同一种人，阿翡在桃花源一样的蜀中长大，天生有点直肠，而霉霉尝过对人世的失望和无奈之后还能每天开开心心，他扮千岁忧时扇面上题有“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句子，他心里不可能不苦，一出生就注定的某些东西就压在他身上。印象非常深刻的是番外里写到他小时候的事情，那个自杀的太监给了他多大的震撼，时过境迁已经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曾经有过什么，他都扛下来了，还能写出《白骨传》来敌我不分地挖苦，是我们的想得开居士了。

　　但真正给我第一次触动的应该是阿翡问他为什么因为一个老头哭坟就心甘情愿地去蜀中跑腿蹚浑水，他当时的回答是标准的溜嘴皮子，但也是他的心里话：“这样的大英雄，趴在野地里哭得爬不起来，就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有一天年华不再，苍颜白发一样让人难过，我既然碰见了，合该要管一管的。”

　　这让我想起一句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我第一次读到那里的时候和周翡一样，是似懂非懂的。后来反刍，渐渐能明白他的意思，英雄迟暮，是很让人难过的。有匪里写到的霉霉，已经是那个能云淡风轻地面对一切，嬉笑人生的霉霉了，几乎没怎么见他烦恼过。但是他必然也有过难捱的时候，否则怎么会有后来的《离恨楼》、《白骨传》。一个人要悟到自己的人生，把人生经历拿出来玩笑一番，是需要极大的魄力和勇气的。

　　以我看来，在地牢里和白骨阑珊月为伴的霉霉不落魄，那个在海岛上昏迷不醒的霉霉和平时的他也没什么不同，甚至后来危在旦夕，仍旧被关在“金丝笼”里要登基的霉霉，也是极有风度的。他狼狈的时刻有二，一是在蜀中为了阿翡而用了武功，导致自己身上的毒发作，于是想要离开的他，当时有一句话，火星四溅地砸进我心里：而举世尘埃飞舞，他这一颗却行将落定。

　　我不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赴死的，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出，但是当时看得人很心疼。

　　另外一处是京城酒楼上，假装不介怀地和阿翡讨论自己将来死之后的事情，最后却忍不住说：“我想求你嫁一个短命的丈夫，这样二十年后我还能去找你。”

　　让人忍不住捂眼睛。

　　而我最最喜欢的，是祭天时出现的霉霉：“一个好像风吹便能倒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小巷上面的墙上，一袭隆重的华服水淋淋地拖在地上，发冠也已经在砸殷沛的时候丢开了，发丝略显凌乱，盖了一层无论如何也化不开的细雪，好似花白了一片……可他整个人却依然好似清风掠过高楼时端坐闻笛的翩翩公子。”

　　时隔数年，那个因为开罪李大当家，在四十八寨东躲西藏一宿，然后坐在树上吹一首破阵子的谢允，还是他，风采不减。

　　这个人不能不喜欢，没法不喜欢。

　　结局过后的番外里写，他想给媳妇做个男丫鬟。鬼门关前走几遭，他终于可以摆脱那副枷锁，过自己的平淡生活去了。

　　祝福他。

　　阿翡就留来压轴好了，说完霉霉，说一说段九娘。

　　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里，一字排开，双刀分南北，一剑定山川，关西枯荣手，蓬莱有散仙。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枯荣手段九娘。她这个人和南北刀山川剑放在一起显得不怎么正道，性格突出，年轻时狂得没边，出场时疯疯癫癫。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部分，和阿翡一样心里是窝火的，直到后来重温，看到她和阿翡试刀，被一招捕风突然抓住心脏，鼻子一酸，为她流了泪。

　　皮皮描写她在油灯下的样子，皱纹淡去，可以看出是个美人。一份情痴了二十年，临死前还念念不忘。她无心插柳的一道枯荣真气，阴差阳错成了阿翡刀法的一大助力，当年她心心念念要打赢心上人，二十年后在那个人的后代身上，集了两人的功夫，不知是不是巧合。

　　她让人生气，却也是可爱又可怜，会温柔地为阿翡扎上头发，面对两大北斗时狂傲不减当年，同样也重情重诺，因为姐姐的央求，留在一个破院子里给人当被冷落的小妾二十年。

　　希望她下辈子能得偿所愿。

　　而她的心上人，江湖上成了神话的南刀李徵，阿翡的外祖父，正文里着墨不多，只有阿翡梦境里温柔的一笔，却已经让人神往。直到《少年弟子江湖老》里面此人初露眉角，是个打扮普普通通，性格温吞的人，却让人一看就喜欢。他是个对孩子碎嘴的老妈子，是个得过且过能避则避的吃货，也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是奉旨为匪的李老债主，无数人心中的大英雄。

　　这样的人，也难怪会有后来的四十八寨。

　　相比于南刀李徵之后有李瑾容杀伐果断，阿翡又是个武痴，硬是把破雪刀继承了下来，北刀要落魄得多，北刀后人纪云沉出场的时候是窝在一家小客栈，怎么看怎么对不起北刀的名声，更何况纪云沉和殷沛、花正隆之间一堆烂账，看得人一肚子气。

　　他因为年少冲动酿成大错，然后固执又愚昧地为殷沛牺牲自己，可惜殷沛还是长成了一个混蛋，他谁都对不起，谁都辜负了。

　　但是等到他死的时候，我的气又没了。

　　不知道是那场雨浇灭了我心里的火，还是这个人的姿态最终打动了我，回光返照三炷香的时间，让他能杀了仇人，最后在地道里咽气，这个看的让人来气的故事，不知怎么就叫我哽咽了。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他也曾经意气风发，带着他的刀入关来，想闯一番大事业。

　　没有什么比这样弄人的命运更叫人叹息，更叫人怜悯。

　　说了纪云沉不得不说殷沛，关山剑殷闻岚之后，名门正派硬是把自己混成了邪魔外道。在整个正文里，我都是很讨厌他的，一个人经历过什么，都不是他可以用来堂而皇之报复社会的理由，他最后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始终只有一句活该。

　　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也可以有另一种命运。当我读完关于他身世的那个番外，不得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福兮祸之所倚，没什么是绝对的。如果说他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使劲蹦跶的跳梁小丑，活得比别的稍微久一些，顽强一些，那么后来，就是一个稀里糊涂走上绝路的可怜人了。

　　他临死前阿翡的一句话，让他走得好受一些，却让我难过得不行。

　　你名叫作殷沛，乃是殷闻岚之子……

　　出身于名门正派。

　　他坏事做绝，为了给因海天一色盟约而丧命的家人报仇，我很想很想问他，那你为什么这么对待养大你的纪云沉，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是如果换一条路就不是这个殷沛了，各人有各人的路，他就是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

　　我不觉得他无辜，但觉得他很可怜。

　　这和对纪云沉的那种，一路看过来，忽然发现他也是个人物的惋惜不同，是很纯粹的同情，揪心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情。

　　提到海天一色盟约，它牵扯的人太广了。上一辈的人，大多因它受害甚至死去，李徵是，霍老堡主是，殷闻岚是，还有很多人都牵涉其中。一手堆起海天盟约的梁绍，更是促成了有匪开篇的故事，霉霉上蜀山。

　　霉霉对梁绍的评价是，一手扶起半壁江山，算个英雄。

　　这个人不可谓不厉害的，海天一色，假作真时真亦假，他机关算尽，海天一色针对的对象还真给他算计了进去。

　　虽然若干年后，他的算计被捅了个底朝天，但他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赵渊皇帝终身会活在恐惧中。

　　和海天一色盟约有关的还有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是活人死人山的朱雀主木小乔。活人死人山是妥妥的反派，青龙白虎玄武三主都死于非命，最后只有一个木小乔还在。他刚出来的时候给人一种非常病态的感觉，在故事发展中扮演的角色也很模糊，到最后番外中才能窥探一二，亦正亦邪，不由得让人感叹，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可奈何。

　　而有匪这个故事中最大的反派应属北斗，他们直接或间接的促成了无数人的死亡和悲剧，连李徵也是遭到了他们的算计。七个北斗里有诸如仇天玑这样的跳梁小丑，也有沈天枢这样让人无法用一句话评价的人。沈天枢是这里面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从在华容时利用仇天玑杀死段九娘的狠绝，到被直面戳破的两面三刀，他这个人，既是有武学天份的奇才，是可以很狂傲地说出我只效忠先帝的贪狼星，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我不知道应该说他坏还是恶，为恶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讲到北斗了还得绕回来，说说阿翡的病秧子老爹周以棠。周以棠乍一眼给人的印象，有点像李徵，都是和和气气的温吞人。但是等我去揣摩那些语句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人很具有欺骗性，他和李徵截然不同。就好比李徵当年只是希望他的小女儿能不受欺负，他问在心里问，为什么不肯认输呢？他希望李瑾容有条活路，平心静气地活几十年，这是他的父心拳拳。

　　而周以棠，不论是他酒后“失言”的豺狼当道论，还是在离开四十八寨时对阿翡说的话，都表明他对阿翡的期望是能在乱世中有立足的能力。他居于蜀中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却不是偏安一隅的人。就像李瑾容的恍然大悟，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闭目塞听。他是有抱负的，不管是从前的甘棠先生还是后来的废人一个。

　　情义两难全，他是个明白道理又有担当的人，李瑾容怎么跟梁绍有的过节，就是当年四十八寨求助，梁绍没有应。而周以棠呢，他私自调兵，解了四十八寨的危机，这是他对四十八寨的情，然后自废武功，还了梁绍的师恩。这之后他是走过生死边缘的人，只是他运气好熬过去了。他肯定也想过最坏的后果，但是他骨子里的决然支撑着他完成了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的。

　　直到霉霉带着安平令去蜀中请他，于是他出山了，接过半壁江山，力挽狂澜，那个甘棠先生又回来了。他懂得的太多，流露的太少，我只能从字里行间的蛛丝马迹里窥见一二。但我很喜欢他。

　　而最后说说我们阿翡，可以说，读者是看着她成长的。一开始那个被揍了都不坑一声的倔丫头，那个惯会找死的水草精，到很久很久以后能把活人死人山一刀切的南刀，她的路很长，正文故事结束的时候她还没达到那个水平，但是那一路的艰辛和坚韧，她走完了。

　　她从来没有退却过，说她是蜉蝣撼大树也好，她终归是撼动了的。有一个问题，李徵在心里问过李瑾容，他的小女儿为什么不肯认输呢，李瑾容也在心里问过阿翡，为什么不肯认输呢。

　　没有为什么，她是天生要跨过那些难关的，一开始，是面对千机这样的庞然大物，后来她要在江湖风雨路上杀出一条道，直面北斗，被青龙主追杀，要护着她的四十八寨，要在几万大军中保下一群流民。她闯的关一次比一次难，稍有不慎就是致命，但她绝不认输绝不后退。

　　曾看到有人说，破雪刀很适合阿翡。在李瑾容看来，其实是不适合的。破雪刀暴虐，而阿翡骨架纤细，强行练习只会事倍功半。可以说是老天不给她机会。但是阴差阳错，她得了段九娘的枯荣真气，她在几大高手的揠苗助长中练成了自己的刀，一次次面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甚至连李徵都在梦中帮助她，教她练刀。

　　始终让我难忘的是，在《托孤》中提到一笔，李徵没有想到的是，若干年后，四十八寨有了个漂亮水灵的小女儿，性情并不柔弱，天资有限，却将险些失传的破雪刀开出了“无常”一脉。

　　我们最最可爱的水草精周翡，一次一次地扒开惊险，让惊喜叫别人看到。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个小姑娘。不管她后来如何如何厉害，她在我眼里，还是那个一身短打，骨架纤细的周翡，是那个眼尾收了个优雅弧度，样貌不俗的水草精。天真得可笑，天真得可爱。

　　而这个故事里还有太多我喜爱的人，不管是周翡心里的母老虎李瑾容，和她八字相冲的表哥李晟，还是告状精表妹李妍，强迫症的鱼老，大家闺秀吴楚楚，等等。这些人我都非常喜欢，说不过来，爱不过来。

　　讲过对人物的喜爱之后，讲一讲这个故事本身。

　　它的基调在第一句话就已经定了，朝分南北的飘摇乱世，上一辈的武林高手大多故去或隐退，青黄不接，北斗横着走。皮皮的故事一向有内在连贯的逻辑，一路发展至高潮迭起，说它荡气回肠也不为过。曾看到有人评论，有匪的主角虽然是周翡，写的却是上一辈的风华，我个人深以为然。有匪故事大致应该有两条线齐头并进，一条是阿翡的成长，另一条是海天一色，而阿翡的经历很大程度上是海天一色推动的。

　　海天一色，我对它的理解一直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最初读的时候它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要细细咀嚼，才能品味到它给人带来的震撼。故事开篇，霉霉带着安平令到蜀中是因为梁绍死了，而梁绍一手策划了海天一色。整个故事环环相扣，南刀、山川剑、霍家堡等等，其经历都因为海天一色。而阿翡离开四十八寨去接吴将军的遗孀，吴将军的女儿吴楚楚身上也带着海天一色的秘密。

　　海天一色针对的第一对象就是霉霉他叔叔赵渊，不得不佩服梁绍老谋深算，赵渊一直活在恐惧当中。他一直说自己想把皇位给霉霉是真心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是被他迷惑的，不能分辨他的用心，他把毒已入骨的霉霉以先太子遗孤的头衔套上龙袍，到底是什么居心。后来我反复琢磨，觉得我对人心可能研究得不够，可他的举动，不可能没有海天一色的影响，甚至说他完全是因为海天一色，我也是相信的。

　　海天一色的见证人死得差不多了，不代表没人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所以他怕无孔不入的《白骨传》，他心虚得要命。

　　我不知道他的余生会是怎样的，可是他坐在龙椅上，一定是坐得不舒坦的。

　　说完海天一色再来捋一捋分段剧情，有匪以甘棠先生出山引出开篇，当时的阿翡才十来岁年纪，在自家门口被牵机当猴耍，连山门都出不去。几个春秋过去，她和李晟跟着王老夫人下山，这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剧情分水岭，离家前李瑾容传了她破雪刀，因为李晟的离家出走，阿翡一路追去，见到了谢允和吴楚楚，此后周翡、李晟、吴楚楚三人开始了自己的成长。

　　李晟的线比较短，从头到尾可以归纳为懂事了长大了，他渐渐明白了争强好胜没什么意义，到结局的时候已经能独当一面，被长辈们寄予希望能成为下一个山川剑殷闻岚那样的人物。

　　吴楚楚也是一条短线，她身上带着海天一色的秘密，于是成为北斗追杀的对象，在华容事变中痛失母亲和弟弟，她又不会武功，只能靠着周翡带她东躲西藏。可能风霜经历多了人就会长大，后来找到了自己的路。

　　这两个人戏份不算特别多，可能比不过殷沛和兴风作浪的北斗，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他们，性格中存在着可爱的部分。

　　而周翡呢，她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颗胆在朱雀主木小乔和贪狼星沈天枢的眼皮底下惊心动魄了一把，又在华容保下了一个吴楚楚，被段九娘打入体内的一道枯荣真气折磨得死去活来，之后还能笑得出来。到这里为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已经完全地俘获了我的心。

　　阿翡在外人看来可能有点呆，除了打架没什么沉迷的东西，可她总是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流露出自己的善良，比如她被段九娘气得不行，却还是在段九娘和沈天枢打架的时候帮忙，骗她说如果你不来找我就永远别想进我家的门了。她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想段九娘能活下去的。之后她在客栈里真的等了段九娘三天，也许虽然段九娘性格不讨人喜欢，她还是宁可这个麻烦精来烦自己。

　　之后在面对青龙主的时候是这样，面对殷沛临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她的性格不像外表那样是个小姑娘，凶巴巴的，脾气坏，但她的温柔却藏在某个地方，一旦有什么东西触碰到，就会弹出来。

　　青龙主死后没多久她回了蜀中，结果运气不好，四十八寨刚好被围了。

　　师兄师伯们，甚至是背叛了四十八寨的马吉利都是希望她能抽身的，连谢允也觉得他完全可以带走这个小姑娘。可是她偏不。对她来说四十八寨不仅仅是家，是她出门在外时的一个念想，还是南刀李徵一手建的一个桃花源，哪怕是螳臂当车，她也要留下来。

　　霉霉在《离恨楼》里写过一段：有道是：音尘脉脉信笺黄，染胭脂雨，落寂两行，故园有风霜。

　　四十八寨经历那些的时候，阿翡就在那里。

　　离恨楼第一次出现在故事里是阿翡下山没多久，第一次劫后逢生的时候。霉霉自掀马甲说自己就是写曲的那个千岁忧，于是张晨飞就唱了这么一段。当时氛围轻松，我没有多想，但是渐渐的，能从这句话里咀嚼出许多滋味，不仅仅是四十八寨陷入危机的时候。

　　霉霉和阿翡说过，他的家在旧都。

　　那么，他不就是没有家了吗？对他来说，赵渊这个叔叔不是叔叔，是皇帝，赵明琛这个弟弟也不是弟弟，是皇子，而他有的端王身份，是他避之不及的，这些都是离他很远很远的东西。

　　他不要那些，当然也要不起。

　　而乱世中，多少艰难险阻，就是一句“故园有风霜”呢？

　　强撑起四十八寨的李瑾容是这样，失去了亲人的吴楚楚是这样，甚至连殷沛也是这样。

　　这个故事里可以咀嚼的东西太多，当然比起跌宕起伏和阴谋诡计，更吸引我的是人性和情感，江湖恩义。千言万语，说不清道不明，最后只能庆幸，我读到了这样一部好的作品。爱上皮皮，可能是十辈子修来的好运气。


　　总字数：6004
　　作者：橘子加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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