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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卡门青德》:自然不是人的自然,上帝不是人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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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翻盘、燃烧我的卡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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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1 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次读赫曼·赫塞(赫尔曼·黑塞)的作品,首先必须说写作的手法很好,但是这本书的风格,和表达的内容我难以认同。

  首先是文章开头是对风景的描绘,散文、风景是我自己最反感的描写,尤其是把自然比拟成人的时候,总因为人的傲慢而愤怒,这书是这么说的:

  “雪公主带着一群随从翩然降临,想在宽广的盆地和平坦的山顶歇憩。邪恶的北风嫉妒这纯洁的女孩,待她坐定,便悄悄舔着山缘顺势而上,倏地发出怒号,突袭她。”

  “青山、湖泊、暴風雨和太陽都是我的朋友,它們說故事給我聽並教導我成長。很長一段時間,我不但熟悉並且熱愛它們超過任何人類。不過相較於水光閃燥的湖泊或者悲傷的赤松和暖陽下的岩石,朵朵雲彩更是我的最愛,在這廣袤的世界,有誰是比我更嘹解和喜歡白雲的人!或者,請告訴我,世間還有什麽比浮雲更美麗的東西!觀看雲彩嬉戲玩耍,是我唯一二的娱樂。它們是上帝的祝福和贈體,也是憤怒和死亡的力量;它們像新生兒的心靈一樣溫柔、平和,如天使般美麗、豐盈與樂善好施;卻也像死神的使者一樣陰森、冷酷無情、難以躲避。層層薄雲銀光閃閃地在空中飄盪,鑲金邊的白雲笑著在天際滑翔,或黄、或紅、或藍,瞬息萬變。時而像殺手般陰沉,緩慢地匍匐前進,或像奔馳中的騎士,呼嘯地向前追獵;時而像抑鬱的隱士,悲傷、忘神地滯留在蒼茫的峰頂。它們有時形如極樂的島嶼和賜福的天使;有時狀如威嚇的雙手、飄揚的風帆、移棲的鶴群。仿佛人類慾望的寫照,總是排徊在上帝的天堂和卑微的大地之間,它們也歸屬於兩個不同的際域,帶著凡世的夢想,将汗穢的靈魂依畏在純潔的天邊。它們是所有流浪、追尋、渴望與鄉愁的永恆象徵。”

  自然真的有意义吗?将自然付汇上人的意志、品格是我不太能理解的。宇宙所创造的万物,其意义不应当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将个人意志赋予自然,在我看来是极为一厢情愿的想法,更不用说将人类讨厌和喜欢的东西——比如北风说成是邪恶的,云朵说成是善意的——人类凭什么将善恶观强加于其它?还有什么比人类更加丑恶的吗?不在善恶观之内的动物、植物和自然现象难道不是本质上要比人类神圣多了吗?

  再说说文中这位男主人公彼得·卡门沁特,我觉得他异常拧巴。首先是年轻时去爬危险的山,摘下一朵罕见的野花,然后放到一位不认识的女孩家的楼梯上?我无法认同这是什么浪漫行为。也许在路边偶尔采一朵花,然后顺路放在楼梯上,甚至是善意地送给这位不认识的女孩,带着戏谑的成分调侃,我都会觉得更为自然、有趣。但是主人公却认真、信誓旦旦地去涉险采摘,就为了这种举动?抱歉我无法认为这是浪漫的,感觉多少有些做作与扭捏。

  关于卡门沁特的两端恋情,都是止于初恋、暗恋的浅尝辄止。对第一个画家女孩,自己原本打算告白,但是发现对方已有恋爱的对象,遂未能告白,这段我还可以理解。但是第二个女孩伊丽莎白,明显对方也主动接近他,他也对对方有好感,但是却故意疏远。“她算是漂亮,但并不美。苗条的身材走起路来有点特别,增添了她的魅力,不过稍嫌做作了点。不过在美术馆的她,很美,美极了......我安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塞冈第尼的美丽浮云和为它着迷的美丽女子。由于担心她转过头来会看到我,走过来和我说话,再次失去她的美丽,我赶紧悄悄起身离开。”什么?您说人家做作?主人公这种判断难道不是极度傲慢的吗?还有什么比在美术馆和漂亮女孩一起参观更美丽的情节?这又是什么扭捏的浪漫主义?

  后来时隔一年卡门沁特又突然回心转意,想要和伊丽莎白交往,但那时对方已经订婚了,并且在之后结婚生子。主人公到底在干嘛?

  以上就是卡门沁特的两段恋情。当然,错过时机也没什么,但是主人公似乎认为这就是自己的恋爱经历了,并且把它们当成“从没告诉过别人的”恋爱故事讲给别人听。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实生活中我只能认为单恋很恶心,或者说单纯的爱慕很高尚,但是单恋还患得患失地“失恋”真的很恶心,因为您根本就没有恋爱过,再说自己失恋就有一种性格天真的恶心。

  再说一说宗教观,个人认为宗教必须是非世俗的,难以接受用世俗价值做宗教判断,比如在木匠家孩子去世之后作者所说的,“大家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艾姬的永别,以及天上多了个小天使。”总觉得这话非常傲慢随便和不负责任——在贫穷家庭生五六个孩子,孩子生病也无药可治,但似乎在过去被认为是正当的行为(个人无法认同随便生孩子)。或者通过瘫痪的朋友所口述的:“根本没有神父描述的天堂,天堂美多了!美多了!”尽管理解和尊重作者良好的用意,但是进入天堂到底应有谁裁决?主人公“现实”中视为弱小与善良的小孩和病人,这种传统中受苦,死后去天堂的设定,难道不是背离真实的吗?

  另外比较让我难受的是,尽管主人公时时赞颂上帝,但是判断都是完全属人维度的,这种高下或差别心的判断、告诫别人去相信的做法我觉得非常不舒服,比如:

  “看着我所爱慕的人(伊丽莎白),向我的至交(瘫痪的波比)施舍她的亲切。”

  “我還想教導人們,從對大自然的愛戀中,尋找快樂的泉源與生命的動力。我鼓吹深度觀察、徒步旅遊、享受藝術以及活在當下。我意圖以充滿吸引力的語言,讓青山、海洋與繚色的島嶼和你們對話,迫使你們去探看,在屋舍與城市之外,還有箱粉爛的生命日日綻放著花朵,永不休止。我要你們情愧自己熟悉國外的戰爭、時尚、八卦、文學和藝術,卻對城外奔放的春天、橋下的潺河流,以及火車穿越廣大森林與草原所知有限。我想要告訴你們,我這個夏鬱孤獨的人,在這個世界找到了何等珍貴、難忘的樂趣;更希望也許比我更幸福的各位,能够發現世界更多的美。”

  “我逐渐体悟到,贫贱与权贵间界限模糊,那些受压迫或贫穷的人们,不但和富贵人家一样生活得多姿多彩,甚至还更为温馨、真实,值得效法。”

  前几天正好看了鲁迅的《拿破仑与隋那》,说这世上没有人崇拜牛痘疫苗的发明者,却都在赞美拿破仑。换做这本书我想也一样,没人赞美自身切实所受的恩惠(如果有疫苗、现代医学,书里的孩子可能就不会死),而在赞美偶像圣方济,赞美这自己没见过的人和附会其意的自然(尽管和带来战乱的拿破仑不同,其初衷是善意的)。

  正如这本书的导读所说的,作者所处的时代,是“‘信’为核心的浪漫主义”转变为“‘不信’为核心的现代主义”的时代,而之所以世界转变为“不信”,可能正是因为卡夫卡所描绘的《城堡》更符合这世界的真相。我相信作者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感觉这并不是什么主义的问题,而是这本书一直都在美化和回避问题,进而变成了人活在世,为了找到活着的意义而进行的某种自我安慰。也许对作者这种善意还在吹毛求疵很讨厌,但无论风格或者题材如何,文学除非揭示真相,否则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字数:2360,转自:ゆめごこち,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4333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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