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练习生》：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丑土妹

　　读的时候一直在轻哼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说实话，没想到是这种小说。不过和多和田往日的作品一样，都带着残酷而冷淡的美感，读着其实有点难受，并不是那么好进入的感觉。

　　这本书的实质可能是一种铁幕小说，西伯利亚与东德的20世纪之殇。多和田常用的陌生化手法在此越发淋漓尽致，以独特的视角来写这个故事，而在一开始却并不点出这一点，只是用冷静而单纯的熊视角来铺垫。一面是借这个苏联的象征来表达对于东欧科层制的讽刺，另一面也是借熊不谙世事的视角来看出一些我们不曾注意的事情。而最绝妙的可能是三篇故事的组织，第一篇故事的结尾突然开始续写主角所读着的另一个故事，然后主角就毅然决然的直接进入了这个故事，从而开始了第二个故事。这种嵌套本身就具有一种浪漫感，也是在找寻一种基调性的共有。而到了第二篇，比较值得注意的是野兽身份的切换。第一篇中的熊与人类无异也是在表达对苏联的民族政策的讽刺，列宁时代的民族分类政策甚至宽泛到我觉得我是就可以单独出现一个民族，所以在这里熊也被划为苏联的一个民族也不足为奇，书中也借角色之口讽刺了此事（“只是为了向外国展示我们国家虚假的民族多元性”），而第二篇则开始缓慢的出现了人化的野兽向纯粹的野兽的进发，就比如刚开头的“工会”到和女主只能在梦中交谈的熊。而这个梦也很值得说道，一方面是这个故事的又一层嵌套，把女主和熊的故事带到了梦中。前面也提到过这本小说的一个特点就是冷感，一方面是小说中角色口吻的冷静，一方面是小说的氛围非常萧条，冷寂。而梦中和现实是完全不同的，梦中就像是在北极熊的故乡一样，冷但是白亮，而且有美好的回忆，辉煌的过去。尽管不一定称得上有多好，但总归是有值得期盼的东西。而回到现实就只有像是在老的政府大楼里，面对着蓝宝石色的窗户（导致采光其实很差，天也是阴的），室内的灯又阴暗又压抑，男女主苦哈哈的想各种杂技的点子，提出一个又一个不靠谱的无望的想法，甚至还伴随着夫妻之间的相互猜忌。最终梦境和现实的交汇就是小熊和女主的吻，最终让两个故事得以合并。可故事继续延伸下去，我们会发现吻最后被阻止了，美好似乎也就这样随风而去，像个虚空的泡影。

　　最后一篇可能是联系的最松散的一篇，他和前面的唯一联系是使用了前面提到过的角色的名字。故事的主线是人熊恋，柏林动物园的北极熊对饲养员产生依恋的故事。而在这里我们能发现的是野兽又慢慢变成了人，不仅能交流，能思考，还能爱，但是依然那么笨拙。被关在笼子里的表演艺术家未免不让人想到苏联的艺术界，而多次被放出来参加各种“代表大会”一面是对第一篇故事的闭环，里面也更加强调了这种隐喻。和前面几篇小说不同的是，这篇具有另一种现实的维度，因为这篇里面的熊是有现实原型的。而小说中的熊到底有没有像现实生活中的熊一样郁郁而终呢，这点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而这个故事或许又像是这个故事发生时那个早已崩溃的帝国一样，虚构现实和历史从三个方面教会出了同一个结局。我们可能就只能这样盯着雪花，一片片的飘落下来，缓慢而痛苦的意识到，无限的冰原，无限的熊，都与我们有关

字数：1149
原作者：徐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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