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隐之野》：我们应该如何面对人性之恶？

ThomasVan

　　用了两天时间读完押沙龙新作《鹿隐之野》。

　　第一篇，《天人的礼物》，有点吓到我。那个天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辛的阴毒、狡诈、野心勃勃和残忍下作。押沙龙用天人我的笔，记录自己以天帝为名，立辛为王的过程：烈火焚癸，凤凰吃人，阴森森，血淋淋。天人“我”，想用这样的人，重修“绝地天通”重回天国，他对辛说：“战争是灭绝，是征服，是至死方休的仇恨。记住，没有战争就没有王。”辛成了王，“我”却回不去天了，你以我为工具，我也以你为工具，所以，谁才是那个最终极的恶魔？“我”，还是辛？

　　我需要平复一下情绪。

　　第二天重新开始，这回，一口气读完了全书。

　　押沙龙是我极喜欢的一个大V，认同他的三观，欣赏他的战斗力，尤其爱看押司和人辩论时的文字，主打不带一个脏字骂人，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我隔着手机屏幕呵呵傻乐，拍手叫绝。

　　个人觉得《鹿隐之野》是押司很有一些野心的小说集，很难把它归类到哪个范式里。七部小说，历史进程脉络清晰，有明显的历史影射，可是却并非历史小说；有西式的玄幻，有中式的神话，但是不管是玄幻或者神话都并非推动故事发展或者决定结局的关键；甚至也并不能算是寓言，相对于寓言，它真的过于幽暗、沉重和血腥。

　　它通篇都在探讨人性。或者说，探讨人性的恶。

　　那么多的恶中，最让我无法呼吸的是最后一篇《鹿隐之野》之柳郎，一个人类，享受着狐女美色的同时，不动声色布下天罗地网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有肌肤之亲的狐狸家族赶尽杀绝。何为人，何为禽兽。

　　人间成了一座修罗场，就如《猎龙》开篇的轮斩：杀人-跪地-被杀，挂在木杆上的尸体，浸满血的土地……无边的黑暗中，善如转瞬即逝的流星。即便是《猎龙》的少年，拥有所有人世间的勇气、力量和智慧，却形单影只，孤立无援。少年说，我是猎龙者，我也是复仇者，我为自己复仇，也为一切无法为自己复仇的人复仇。皇帝和少年都死了。问题在于，一个腐朽恶臭的皇帝死了，千百个皇帝顶上来，可是那么美好的少年呢？少年成了绝响。这种极端的社会形态让我深感震撼，也让我更加珍惜现代社会的自由与平等。同时，我也思考了权力对于人类社会的影响。

　　希望在哪里？意义是什么？

　　也许押沙龙自己也没想清楚。

　　所以最后一篇《鹿隐之野》，是谜语般的三人对谈。

　　极致的恶后，开始了不忍；面对血腥罪恶的过往，开始了犹疑，要是你，你会选镇魂曲还是惊魂曲？故事从天人开始，却不能由天人结束。

　　我有点好奇，那个小钵是什么呢？

　　总字数：836
　　作者：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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