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川跟踪狂杀人案件》：清水洁和网络生态

牛妞

　　我前几天在豆瓣看到一个人发动态说：2023年了解的第一个震撼人物，日本纪实记者清水洁。出于好奇，看完之后我特意去搜了一下他的百科，也是深受震撼，清水洁曾因深入报道“桶川跟踪狂杀人案件”而打出名气，并以此推动了日本警法界改革。依据调查的过程，他最后写成了《桶川跟踪狂杀人案件》一书，反响很大，我最近也因作者本身而在读这本书。

　　他是个纪实记者，每每都是深入调查案件，探索那些警方不关注或者无法关注的角落和人物，给我们另一个视角去看待一个刑事案件的发生。20多年前，网络还未兴起，但媒体和舆论的力量已经可见一斑，“桶川案”中，一个普通女孩一共被人杀害了三次：第一次是罪犯，第二次是怠于调查的警方，第三次是伤害她名誉的媒体！！！

　　联想到今天的舆情局势，热点事件一个接着一个，时不时就会出现真正的“案件”，每当这个时候，告知公众案件信息成为了必然，这边会引发全网的讨论和舆情，人人不自觉地承担起案件的调查者和审判者。这样的社会热点是不可能逃脱流量圈套的，谣言总会有，它的传播也仿佛无法阻挡，这时候“谣言止于智者”是不起作用的，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会引起大家的讨论和争辩。

　　比如22年末的“胡鑫宇失踪案”，横跨两个多月，生产了无数热搜、评论、文章、视频和音频。这个“全民审判”的时代是没有真相的，人人都想追求自己心中的“正义”，所以导致没人会相信真相本身，即使警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来调查此案，不断发出通告，社会群众不满意者甚多，直到最后找到胡鑫宇，案件盖棺定论之时，仍有很多人不满意案件结果，评论声量此起彼伏。但最讽刺地是，不消几天，这案件就会一去不留一丝痕迹，讨论声量呈现断崖式下降，一下子就变得没人讨论了。全民调查者和审判者们知道此事已经没了风浪，或者说没有“人”再“搅动风浪”了，舆情就是如此，它们只会跟进最热点和最“浪大”的事件。

　　这便会联系到每年频频发生的“网暴”事件。22年4月，上海一女士出于感激之情给外卖小哥200块钱，传到网上后被骂“给的少了”，之后网暴愈演愈烈，致使女士不堪重压选择轻生。同样是被网暴而不堪重压的还有很多人，像因粉色头发造成悲剧的郑灵华。一个个人的离去才掀起一个个风浪，但网暴的根子却没得到解决，不难想象还会有陌生的“郑灵华”离去，但我们自己何时才能够反思，或者说群众何时才能收手呢？亦或是政府出击呢？我不得而知，但希望人行善事，不伤人身。

　　至于网暴，人言可畏但是分线上和线下。我来自甘肃的一个小镇，留长发已经两年半了，我因头发而承受的非议贯穿着我在家的每时每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现实版“网暴”。但或许是由于线下的原因，人们只是非议，表达不屑，或许有一点点不尊敬在里头，但最终在我身上的表现是比较淡然和平静的。我甚至美化地称呼为“扩大我的知名度”事件，其实在深层次角度看，我只是简化和乐观化了别人对自己的“暴力言论”，将它带来的负面影响降低甚至打散掉了。

　　但如果这是在网上，而不是我的家乡，更大的范围和更多的人，我还能如此应对吗？我想我或许会成为50%的郑灵华，最终导向是不好的。这使我想起鲁迅说的“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我有关“，现实生活的圈子有限，那是真真实实的我们，网络圈子很广，那是和我们所有“人们”有联系的墙所围起来的”远方“。逃不开还是避不过？我们会像《桶川跟踪狂杀人案件》里的那个女孩一样吗？

　　她一共被人杀害了三次：第一次是罪犯，第二次是怠于调查的警方，第三次是伤害她名誉的媒体。

字数：1237
原作者：石皮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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