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咪》：丰子恺和某猫的生活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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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不是打击一大片，读丰子恺的书，太年轻了还是有些不妥，似乎总欠了点火候。在我看来，丰子恺和汪曾祺都是冬日的红泥小火炉，需要微微温着，再烫一壶小酒，细斟慢酌，方才渐次品出山中日月长。

　　《阿咪》就是需要这么慢慢品着的。是丰子恺的关于猫咪的一本书，辑录了老先生之前的写猫、画猫的文章与画作。书中分了两个版块，一为“写猫儿”，一为“画猫儿”。但若依我的划分，成为三个版块也未尝不可。一为写猫，二为猫伴，三为猫主。也就是说，写猫当然是文字的，猫伴是以猫为配角出现的画面，猫主当然是以猫为主角的画面。

　　开篇第一张就是一幅人物照片，丰子恺先生头戴小帽，手捧长卷，端坐看书。当然是端坐。因为头上顶着一只猫！人猫两相宜。不禁莞尔。

　　写猫的三篇文章，篇篇以事实为依据。老先生历数猫儿的种种情状，云淡风轻偏又历历在目。写“白象”，“我倒已经习以为常，似觉一坐下来，脚上天生成有两只小猫的。”写“贪污的猫”，又贪又污，人与猫的斗争旷日持久，读来忍俊不禁。而“阿咪”则将猫与人关系置于核心，结尾想到老父亲的那几句，温情脉脉，感怀于心。

　　我划分的第二版块——猫伴。细分开来，还是有两种情形。

　　一种是所有的画面并不以猫为主体，“欲上青天揽明月”和“小母亲”都是以母子为画面主角的，只是在脚跟、窗台上有一只猫的陪伴，“鹞鹰拖小鸡”、“三娘娘”、“人造摇线机”等等皆为此类。猫只是画面的一个附属。但就因为有了这样的点缀，整个画面瞬间变得活泼生动。猫功不可没。

　　一种是画面的主人公和猫有一定关系，但猫仍然不是主体。比如，“姊妹”，两姊妹看书，小猫伸出手爪似要够着书本。“胀胀胀！再胀要破了！”小猫看到小孩子吹气球，似要转身逃走。“乌皮香瓜”，小猫伸爪接着大人削下来的一截瓜皮。猫在这里是配角，与画面有了互动的回应关系。

　　而在第三版块中，猫成为了有“意见”有主张的主人公。或被当做马儿饮水，或与小主人失和被揪着尾巴，或者两猫齐心协力捣乱，摧残文化，或是爬上窗台捣乱，摇着铃铛让学生下课。猫的胡作非为跃然纸上，谐谑有趣。

　　通篇是猫，我却处处见人。人与猫的相守各不着意，却于散淡中绘就了一帧帧回味浓厚的画面。在四时分明、人情醇厚的一啄一饮中，丰子恺先生对于生活的品味尽在其中。怀想那个年代的气味，声声慢，慢到时光都被丝丝拉长，渐渐深远。一次离别、某个相聚，置酒庆丰、闲话平生。浑不经意间，点滴情与味皆映照在先生眼中、笔下。文笔画笔皆在其次，赤子之心扑面而来。

　　“猫不语，其义自现”。

　　字数：867
　　转自：水秀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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