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关于绝望的故事，竟可以如此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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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始终觉得体内存在着伤口，而且那个深不见底的伤口仿佛比身体还要大，就要把自己彻底吞噬了一样。”

　　——《素食者》

　　阿舒推荐我看《素食者》，她把其中的“绝境”讲给我听。一个不被关怀的普通女人，做了一个梦，决心吃素，然后是绝食和发狂，她声称自己是一棵树，她走向死亡。

　　我心想，一个人变得绝望，这样的故事如今太普通了。

　　可令人好奇的是，增添了“梦”和“树”的概念来展现人的情感困境，故事会变得不一样吗？看完觉得它不负所望，这故事灰暗又幻彩，在压抑而绝望的灰色里，始终有刺眼的亮色——滴血的肉的猩红，树在雨天的苍翠，花瓣的艳丽，这些色彩发着光，让故事变得立体，湿漉漉的。

　　1.英惠那个关键的梦，并非是开始，而是某种结论。在此之前，她的人生就满是情感漠视，暴力和强迫了，而这些正是血腥噩梦的前身。只是在那个梦之后，她才决心放弃作为人来生存。她反复做着可怕的梦，除了身体画满鲜花的那几天。

　　当人的思想不能被展现，言语不能被倾听，步履被束缚，行为被裹挟，人便失去了成为人的意义。可为什么是树呢？不是成为石头，而是一棵活着的树。树总能带给人巨大的沉静，这一点似乎难以解释，却又确凿无疑。它立于一处，却有着向上伸展的自由，它顺应着自然，在时间里生发或者枯萎，它静止着却又无限的生命力。如果一个人想念树或者森林，甚至想要成为一棵树，她本质上渴望的是这种“自由的生命力”。

　　沉默和绝食，并非不想活着，只是不想继续那样子活着罢了。

　　.

　　如果说，梦和树是“素食者”英惠的关键词，那么花朵和鸟，便是姐夫的关键词。姐夫的艺术灵感，让他决心在英慧身上彩绘，当他在她肌肤上描绘出鲜艳的花朵、根茎和树叶，他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喜悦。

　　真是精彩。素食者拒绝了一切，却接受了身上的花朵图案，并以此暂时消除了噩梦。而中年困顿的画家，在一个放弃生命的身躯上，暂时感到了“生命力”。两个困境之人，明明无法理解彼此，却在那个短暂的午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交流”，获得生命里的短暂的高光时刻。

　　3.

　　最后是姐姐的故事。姐姐视角的阐述，透露了许多英惠的童年以及后来的种种经理。作为姐姐，她一开始夹杂着心疼却无法理解妹妹，直到自己也感受到生活的荒谬。

　　人的负面情绪里，有神奇的通道，通向本来不能理解的人和事。流下眼泪的时刻，我们离远方的哭声最近。

　　后来我看见一棵树，就想到它被依托的愿望。我总在想，世界之大，英惠总可以逃走的，人不必困在原地，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如果能重新感受到关怀和理解，就不必因为一个梦就改变生活方式，看到树的时候可以去拥抱它，而非决心成为它。

　　总字数：931
　　作者：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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