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制度》 写在30岁还没生育的这个阶段。

烟雨红尘

　　一直很关注这本书，因为喜欢费老的《乡土中国》和《江村经济》，这本果然也够经典够本质。只想先说一句：每一个想结婚/想生孩子的人，都应该在做决定前看看这本书。

　　就这两年的事儿，身边有几个好朋友结了婚，陆续生宝宝了。

　　第一次直面生育是我表妹，那天请假了在医院陪着，什么都帮不上干着急。一开始说可以顺产但一天都无法开指最后在晚上11点多选择了剖。她对象其实挺上心的，医生问什么孕期指标他都记得很清楚，但我还是没来由地看他不顺眼。特别是11点多终于决定剖的时候，他类似于缓和气氛那种的说了一句“我哥们说了，个矮的女的生得都慢。”

　　首先不说我妹根本不矮，其次，拜托！我妹在里面正痛苦着，而你呢？你把整件事当成跟你哥们的谈资么？我当时一股火直冲脑门，没直接骂出来算我能忍。

　　想起大小s之前讨论生育话题时候小s说，她要在大s生产的时候陪在产房，不是为了第一个看到新生儿，而是为了握住大s的手，给她鼓励。比起其他的，我当时只想知道我妹好不好，她痛不痛苦害不害怕，她在想什么，想要紧紧握住她的手。但马上我又觉得，比起他，我也没有付出什么，就也没资格指责什么，生育的痛苦只有生育者本人在承受。💧

　　后来我问过我妹，生育里最痛苦和最幸福的部分分别是什么，她给我的回答是：

　　“网上有很多相关的视频推送，有时候感觉一味强调损伤，但又不够细致，比如手腕疼、打无痛导致的腰疼...因为不是普遍的，所以可能关于这些的内容比较少。而且了解损伤和亲身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脱发、睡眠不足、初为人母的焦虑、自己与爱人与父母关系角色的转变、身材走样的焦虑等等，都非常真实。”

　　但与此同时，幸福又是非常强烈且前所未有的，“孩子抬头看你笑一下，然后再低头认认真真地喝奶and认母以后and孩子每天的进步都感觉很幸福。”

　　人就是一个很矛盾的生物，一边为自己的损伤痛苦但一边会为了新生命而感到雀跃。这种本能，我们以前称之为「母爱」，我们歌颂其伟大，然后把其中一切晦涩的隐蔽的情绪视为理所当然，“不都这样过来的么，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矫情呢。”

　　“从来如此，便对吗？”

　　不是的。

　　这也是我爱这本书的一个点。这本书里，费孝通老师从来不觉得约定俗成的事情就没有追问的意义。而是说：「可是我觉得并不如此，这个问题还得问一问。」

　　关于这个我没那么排斥也可能终将进入的「生育」课题，站在30岁的年纪，我仿佛还是一团迷雾。

　　——生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时候，能确定自己可以生了？

　　——结婚的人有不生育的权利吗？为什么不生孩子被说成自私？

　　...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个体的生育意愿与「社会制度」是相关联的。我可能是因为看见小孩很可爱/家长说快生吧再老一点她们带不动了/想养只狗狗和小孩一起成长/甚至买到某本绘本觉得跟小孩一起看会是一个温馨的画面...这些理由而有想要生育的念头，但总觉得还没准备好，还没有一个决定性瞬间。

　　而且，生育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所以拿起这本书就是迫不及待开读，跟随者费老的视角（他一直在用一种平和的对话的态度讲自己的观察，真正的抽丝剥茧），就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和个人生活攸关的是社会结构的完整，在这生死参差的人间谋社会的完整，就得维持最低限度的人口，于是社会一定得有一个新陈代谢的机构，使死者尽管死，自有新人物出世来填补他们的遗缺。新人物的供给，依我在上文的分析，在人类里并不能完全靠自然的保障，所以得添上人为的保障了。这个人为的保障就是生育制度。」

　　——「普通人怎样来卸去一些悔恨的重负，满足“再来一次”的重生愿望呢？——生个孩子。」

　　——「夫妇间的共同生活要到生了孩子之后才正式开始，在他们看来结婚到生孩子之间的一段时间是实现夫妇关系的预备。」

　　纵然生育这件事需要有诸多的个人思考和个体差异，纵然女性现在有了更多讨论「生与不生」的自由，但放在宏观社会制度的角度，整件事就是为了种族延续而在损耗女性。

　　这不是费老想写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而是，这就是事实。

　　事实让人难过，但事实也是有力量的。

　　至少，我看清楚了游戏规则。

　　当我充分了解这个社会运转的逻辑，当我被告知这场游戏规则就是如此残酷，我就不会稀里糊涂地被推着走，然后，做出我不后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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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莴苣lettu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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