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追逐有缺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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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费一天的时间终于看完了朱少麟的《燕子》。在她三部小说中，从伤心咖啡店之歌到地底三万尺一路看来，小说的可读性和情节结构等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地底三万尺显然是让人惊喜和回味再三的好作品。唯独漏了当中的燕子。有听闻对这部小说的微词，有了这样的印象也因为手头没有这本书，因此阅读的计划一再搁浅了。

　　今时今日终于一口气读完，感觉却是大好。燕子描述了一个舞者的世界，天才和暴君轮番控制的国土。我想我对舞蹈的世界大抵是有向往的吧。对于天才的舞者更加是有心底的仰望。从一年多前看到林怀民的红楼梦彩排开始，我对于舞蹈为了美和动人的说法有了更直观的看法。

　　卓教授是一个天才而残暴的君主，她的舞团就是她独裁的国土。没有人说得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有人说得清，她对舞团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想法。但唯一确定的是，她是一个创造过奇迹的天才舞者，享有舞蹈界至高无上的权威。而天才的特征之一是狂妄。直至狂暴。

　　朱少麟的小说不太关注男女情欲，所有的暧昧都是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叙述者阿芳和核心之一的龙仔都是情欲的清修者，龙仔甚至厌恶别人碰触他的身体，同样，阿芳也有精神洁癖，为了舞者力量的爆发，卓教授将两人关在一起送做堆，连这也没有掀起情欲的惊涛骇浪；卓教授和龙仔的关系，直到最后作者也没有给以明确的答案，而我们宁愿像龙仔一样相信，卓教授只是为了帮助他跳舞；她甚至也不够关注现实世界（“制式生活”），现实的残酷在她的笔下很少渲染，他笔下的人物更着力于哲学世界的构造。有时候看燕子不禁莞尔，看着看着，朱少麟本人就会借由叙述者阿芳跳将出来，雄辩她的著事理想。创作关于自由的小说，关于哲学问题的论辩，读的那些书，都让人暂时回神，这是阿芳，这更是朱少麟。她的小说向内探索，直达内心，搅混心底最深的宁静。如果说伤心咖啡店之歌论辩的是自由，燕子展现的应该是美，到了地底三万尺则更多地纠缠于真。舞艺出众的天才舞者龙仔，一心向着舞蹈的圣殿，却一直被拒于舞台之外，最出色的弟子二哥，这始终是不太真实的一个人物，她半路出现，她如梦似幻，她的传奇更加在印证卓教授的神秘，可是她的出现也是一种不真实的场景。还有卓教授年轻时候塑造的舞剧燕子，更是与小说中心紧密相关。而对于小说中主要的论辩之题：天堂和缺陷的关系。觉得又似乎旁支错叶，反而削弱了主题的表达。

　　看了朱少麟的三部作品了，很是为她的文字叙述和语言沉醉。她的用笔算是俭省，没有繁复华美之风，却常有让人惊艳的感觉。如“满身虬结的肌肉，在水渍中华美得像是要泛出了霜花”，“眼神凛烈相触，像是风暴一样的往事呼啸穿过两人之中”。

　　字数：961
　　转自：环岛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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