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尘埃》：历史的尘埃人物分析之璇

鸿田

　　璇。

　　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聊起过她的梦想。

　　小小的别墅，建在湖边的，别墅里要有一个大大的浴室。养一只小狗，再养一只小猫的，心情好的时候就看小狗小猫打架，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看小狗小猫打架的。银行里的存款利息可以让我在无聊的时候去世界各地旅游就好。

　　我想，每一个女孩都有类似这样的梦想。璇一定也有。

　　风华绝代的容颜与婉约知性的骄傲中和内敛，温润如玉，却又能像水晶般耀眼，万千人群也无法迷茫她的风姿，睥睨众生，却又能带着怜悯，让跪倒身后的人们亲吻她踏足的每一个印记……

　　人类世俗界的女神。这大概是女人的极致吧。

　　水晶，象征着纯洁。

　　每一个女人，都曾经像水晶一样纯洁。

　　但这种东西，太娇弱，太需要小心保护，细心呵护，用心守护。

　　一旦碎了，就是一堆会刺伤人手的渣子。

　　没有什么人是自己愿意堕落的，以卑微的自甘堕落的方式。当男人拿起武器钻进深山树林，当女人为了生活出卖尊严，也许，那不是某个人的悲哀，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悲哀。

　　璇的出场是在爱恩法斯特帝国王都圣骑士团冠军争夺赛前，他投注了一个名叫罗德哈特的平民骑士三个银币，然后主角阿萨抓了她的手臂一把，还在她头上鼓励似拍了一下。然后，她花枝招展的走了。

　　书中没有介绍她的生平，童年，我亦不愿去推测他是否有父母姐弟，是否还有个家，那让我难过。她只是一个王都最大的妓院里的红牌姑娘而已，一个花街女子罢了。像她这样的女子小说中王都里还有很多，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如果她知道了故事《圣徒》中和她身份相同的安玫的故事，不知道在被心目中的平民英雄骑士罗德哈特杀死以后，她会不会难过。

　　除了性别，没有什么是天生的。生活会让人无奈，或者挣扎反抗于不幸，或者沉沦堕落于不甘。当看到社会这个大舞台上卑贱的角色扮演者时，人们应该看到她背后淋淋的鲜血，抗拒不幸命运的不甘，而不是简单地对这个人下卑贱品行的结论。

　　时也命也？却决不是天生就该如此。没有人天生就该是小偷，盗贼，强盗，妓女。

　　让我们从主角阿萨的视听感知角度去介绍璇。一出场，璇就投了三个银币在罗德哈特身上，这可是一个罕见的大手笔。

　　首先解释一下璇为什么要投注罗德哈特。罗德哈特在骑士选拨中成绩非常优秀，根据几个老手的目光看他的身手和气度是最好的。据说这位平民骑士千里良驹是从埃拉西亚的骑士学校跑出来的，盛产英雄和将军的产地为他在血统上加了一笔。而且在小道消息中，他还只身在一群大耳怪中救出过一位公爵千金，这更是值得信任的能力和英雄事迹。草野贫寒的出身配合他的救美经历和现在的成就，更有了英雄出少年的旱地拔葱一飞冲天的气势，完全符合了平凡公众们的心理需求。而且罗德哈特还是一个帅小伙。年轻，英俊，不凡，英雄救美，所以璇以三个银币的大手笔投注在他身上，三个银币也就是三百个铜币，约相当于三千人民币。后来阿萨无意间听到罗德哈特答应别人在比赛中做假认输后，颇为这三个银币不值——即使不是血汗钱，也是汗水钱。

　　璇的出场秀原文是这样描述的‘这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到有些张扬的姑娘，一件露肩膀的花式长裙，把肩膀和小半个前胸得意洋洋地露出来让周围的男人们垂涎三尺，原本就很可爱乖巧的脸上有点多余地化上了妆。不能指责，这大概是工作习惯和职业道德的延伸，这位叫璇的年轻女士是王都最大的妓院中相当有名的红牌姑娘。’作者用得意洋洋，可爱乖巧，多余，不能指责，完美到位的表达出了一个立体的视觉感知体系。接着接受投注的工作人员起哄地问她为什么赔率已经降到了六分还投注罗德哈特的时候。原文中这样描述：

　　“因为我喜欢他啊。”漂亮的妓女扭了扭自己细细的腰肢。“人又帅，又有气质又有气概，出生贫寒全凭自己努力奋斗，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啊。那些靠家世和裙带关系的贵族和他一比起来，我呸。”她很有气势地吐了一口口水，这随意的姿势是大家闺秀良家妇女们永远学不来的。

　　出身贫寒全凭自己奋斗，也许璇女士很久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他成了一个红牌姑娘。这是一个事实，这也是很多女士的真实写照。璇用很随意的姿势颇有气势的吐了一口口水鄙视了一下这个事实。

　　在周围垂涎的目光起哄的吵闹声中，璇对着那块写有名字的木板抛了个媚眼，好象那就是意中的人一样。用秀气的手托住脸，有些幽怨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来找我呢。”

　　幽怨，非常传神地描述。

　　幽怨，女性化的动态词。

　　璇的戏份再次出场是在大街上偶遇阿萨。一个烦恼中的男人，一个为了生活的女人，因为搭讪，通过金币，两人各取所需，深入交流。

　　某一天的清晨，阿萨醒来和璇的对话。

　　“其实我一直喜欢一个女人的……”

　　“喜欢谁？”妓女小姐又是懒洋洋，又好象有些来精神。“说给我听做什么？不怕我吃醋吗？”

　　“你吃屎吧。你都要为别人吃醋，不早酸死都早涨死了。”

　　“去你妈的，说老实话你又不信。我这辈子就为两个人吃醋，一个呢，自然是首推那位英俊潇洒，完全就是少年英雄的典范的罗德哈特骑士了，可惜他没来找过我。”说到自己的偶像，妓女小姐来了点精神。“当然啦，他可是高贵的人呢。另外剩下一点呢，就对付着帮你吃算了。可惜现在你又不信，那不给你吃了。收回。”

　　阿萨嘿嘿一笑，说：“那我什么时候介绍你的偶像给你认识啊，那你就有的吃了。”

　　“哇，真的吗？……听你在放屁，人家那么有名，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混蛋？”

　　阿萨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好好听我说嘛。其实我是一直喜欢一个女人的，她大概也喜欢我吧，不过我也不是那么肯定了……不过她已经结婚了，但是她丈夫呢，又是个从来不回家的蠢货，非常惹人讨厌的混蛋，从来不理她。你说这样我应该去找她吗？”

　　阿萨现在发现自己很有点喜欢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虽然这女人的身份好象和自己完全不合适，但是他本来就不在乎这些。关键是他喜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们不见得有什么文化也不见得有多聪明，但是至少很纯粹。比起那些装模做样的牧师，神官，贵族们，还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轻松开心得多。怪不得连侯爵那样高贵的人以前也喜欢出没在这些地方。

　　听完了他的倾诉妓女璇小姐却毫不客气地啐了他一口，说：“你这样的口气，还说这样的话，那不摆明了你想去吗？你想去就去啊，只要不怕被发现抓住的话。我听说有一种叫浸猪笼的刑法就是对付你这样的家伙的哦。嘿嘿，我到时候会来看你的惨像的。”

　　“你这乌鸦嘴。”阿萨笑着敲了她的头一下。

　　璇的戏份很少，这段对白是她的第三次出场，却几乎占了她全部戏文的一半。几百字的对话里她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在这段起承转合的承文里，作者用狗男女在清晨刚醒来时的暧昧场景中一段对话表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日渐亲密。而且书中璇的出场里，在这段对话里，不断提到的罗德哈特暗示并铺垫璇的结局——璇将因为阿萨死于罗德哈特之手。

　　一个小辫子男人给了璇十几个金币，让她把姘头阿萨叫去城外的小树林。小辫子说因为和阿萨有点小矛盾，要给阿萨一个教训。璇十分高兴，十几个金币，十几百银币，十几万铜币啊，这几乎已经可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于是璇就几乎是兴高采烈地一路拉着阿萨去小树林了。

　　璇先去找阿萨，按照小辫子告诉他的地方，城西的一个大房子里。

　　“切，我怎么不知道。”璇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脸的随意娇媚。阿萨问他为什么找到这里的时候如此回答。“我上次跟着你看见过你往这里走呢。”

　　“我不能找你啊？反正有事找你，你出来嘛……哇呀！”她突然看见木门里面的光景——各种各样的尸体，吓得跳了起来。“这……这是什么地方？”

　　即便出了门她依然是一脸煞白，用手拍了拍露一半在外面的胸口：“真是吓死我了。”

　　阿萨被拖到城外的小树林以后，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他的手臂无意碰到璇的胸口时，再瞥了眼璇粉红的脸蛋，竟然突发奇想：不会是想要我来这里和她做那个吧……连忙说：“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还要……”然后他在危险中把璇扔了出去。阿萨陷入了小辫子带着一小分队圣骑士团的包围圈。由此可见，阿萨确实是个好人，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别人的安危。

　　“哎呀。”被阿萨扔出去摔得头晕脑涨的璇终于站了起来的时候，她又被面前血淋淋的情况吓呆了。她连滚带爬地跑到小辫子面前，哆嗦着问：“你不是说只是找几个人来揍他一顿的吗？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记得第一次看书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的那个气呀，哎，差点把我气死。臭娘们差点害死主角，能不气么。真觉得作者应该让主角直接用她的身体当挡箭牌，让她直接死掉算了。

　　但是接下来她的表现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当璇看到满地的血腥，两只剑还把阿萨的身体刺穿了，似乎立刻还要他的命，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币，带着哭腔走到小辫子面前说：“这钱还你，还有十个金币我也不要了，我求求你们快放了他，我带他去看医生，他这样会死的。”

　　“看你妈的。”小辫子当头给了璇一个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

　　地上的璇一下抱住了小辫子的脚，继续哭着哀求：“我求求你们放过他，我给你们钱也行……”

　　看到这里我小小的原谅了她一下，不过是个可怜的愚蠢女人罢了，至少还有些善良。

　　接下来山德鲁出现救下了阿萨，并用死灵魔法杀死了狙击阿萨的众人。山德鲁想要杀掉璇灭口。

　　这时候璇已经被发生的诡异至极的一幕吓傻了。阿萨大惊，跳上前把璇推开救了璇一命。并对山德鲁解释说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人骗了所以才来骗他而已。

　　“哦，原来如此，然后呢？”山德鲁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说要放了她吧。”

　　的确，璇有必须死的理由。原文：山德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讥嘲地盯着阿萨，问：‘让他出去告诉别人，你这个神官大人其实暗地里和一个会变尸体的老头有勾结，杀掉了一小队圣骑士？然后我们就等着整个圣骑士团的人来围攻我们，你的主教大人也落人口实。你是这样的意思吗？’

　　到了这里，璇这个角色对剧情发展的推动已经表露，她用来表现主角阿萨的不成熟，不够心狠。转，已经转的很好了，接下来璇这个角色的合，合的很好，很意外，她用她的死来说明证明主角的仁慈连个屁都不如。让我们接着看璇的表现。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璇已经吓得涕不成声了，眼泪鼻涕和原本脸上的妆混在了一起头发也乱了，显得狼狈又难看。她哆嗦着说：“我保证不会出去说的，我发誓....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人生的悲喜剧大概不外如是，早上的时候意外地得到十几个金币的惊喜，然后求人放人的哭泣，到现在生命掌握在他人之手的悲哀。大喜大悲，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山德鲁并不想放过她，说着一通废话的同时，扔了两只带有死亡气息的耳朵要结束璇的生命。

　　阿萨拉着璇躲开了。憋了一会，他说：

　　“求求你，放了她好么？我让她保密，不说出来不就行了？”

　　阿萨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阿萨救下了璇，璇离开了王都。但是因为另一个阴谋，璇很快地被抓了回来。在王都监狱里：

　　慢腾腾地离开王都的途中被一大群士兵赶上来捉住，一路的折腾和害怕让璇狼狈无比，她哆嗦着回答克劳维斯地问题：“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克劳维斯没有发怒或者警告或者多说什么，他伸手，用两根手指抓住了她额际上的一撸头发一扯。

　　璇一声惨叫，原本她很爱惜的很柔软顺滑的头发连着一块血肉模糊的头皮立刻离她而去，血马上流满了脸颊。

　　惨叫，爱惜，柔软顺滑，头发，头皮，血。作者驾驭文字的功底很好，几句话几个词描述的仿佛读者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璇的痛楚及可怜。

　　璇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血从发际流出来把半边脸都染红了，她勉强站着捂着头呜咽着，泪水一出眼眶就混进血里面踪影全无。

　　命运总是如此捉弄，克劳维斯接到命令马上离开后，璇竟然遇到了梦中情人偶像平民英雄骑士罗德哈特，她相信他，在孤苦无助的情况下，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后来，她竟然神奇般地按照骑士的安排顺利逃离了监狱。

　　罗德哈特是完全不认识璇的，他不知道也从来没想到过救的这个人暗恋他，他是因为囚犯牵扯到朋友阿萨才救的。

　　“都告诉你了？”阿萨听到罗德哈特的消息后倒吸一口凉气。

　　“她现在应该已经在我给他指定的地方等着我了。我本来想把她带出来之后就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悄悄地把她杀了的。但是我想既然你曾经放过她，应该还是来问问你的好。所以现在我让她悄悄地躲在一处客栈里，先来征求一下你的意思。”罗德哈特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像请示自己的兄长一样向阿萨问：“还是杀了她吧。”

　　“自然是应该又把她放了，让她再被满城搜捕的近卫军抓住。然后把你这个够义气的笨蛋朋友也一起爆出来。”山德鲁看着阿萨，讥嘲的眼神和话语都刺得阿萨全身不舒服。“或者你们更可以试试悄悄护送她出城远走高飞，哈哈，我觉得你们应该直接去自首，这样可以省点功夫。”

　　阿萨在第一次求过山德鲁以后又第一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痛苦地长吁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次璇只要再一被人抓住，那连累的就不只是山德鲁，罗尼斯主教，还有罗德哈特了。

　　确实再无路可选择了。阿萨艰难地看向罗德哈特，一字一字地说：“好吧，你去杀了她吧。”

　　“我们也跟着去。”山德鲁突然伸手拉住了阿萨的肩膀。

　　罗德哈特很够朋友，山德鲁希望阿萨能够成熟一些，阿萨虽然不愿意但已经无路可选。

　　但是璇一定不希望这样，因为他们共同决定让她去死。死，是没有人愿意去的，尤其是在别人的意愿下。

　　旅馆里，璇正急切地等待着心目中的英雄，等待着去死。

　　谢幕演出。

　　“你终于来了。”璇焦急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你没有被人发现吧？”罗德哈特的声音。

　　“没有。我照你说的方法悄悄地跑出来的。路上我也很小心，没被人发现。”璇的语气中不怎么听得出逃跑中人应该有的慌乱，更多的反而是像私会情郎的女孩子那样兴奋的喘息，居然还带点撒娇的味道。“我....我真的太高兴了。之前我一直都很害怕....被他们抓起来的时候我几乎要疯了.....但是看到你我立刻就什么都不怕了.....”

　　阿萨知道罗德哈特为什么一下就可以从璇的口里把事情全部问出来了。绝境中看到自己一直仰慕心仪的偶像出先，温言询问，即便是天神降临也不会比这更有感召力了。

　　“好了，既然到了这里就不用再害怕了。”罗德哈特的声音既沉稳又温柔，确实有能给任何女人以安全感的英雄味道。

　　“谢谢你救了我。”璇的声音里有激动过度的哆嗦声，大概是万万没想到救自己出来居然就是自己一直仰慕已久的英雄。

　　“对了，你告诉过我的那些事情，就是那天你在树林中所见到的一切，除了我之外你还跟别人说过吗？”

　　“没有。你忘记了吗？你已经问过我了。”

　　“这些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好叫我们放心。”山德鲁拍了拍阿萨的肩膀，他的手冷得像尸体。“这小子心思细密，谨慎哪。”

　　“既然那个人已经叫你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那为什么我一问你就告诉我了呢。”罗德哈特的声音。

　　“因为....因为.....”璇犹豫了一下，好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因为你是英雄啊。有英雄站在我的面前，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所以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她的声音里全是信任和迷醉。

　　罗德哈特的声音那么温柔，仿佛从这声音中都能想象出他的手正放在这个女子的头上，像抚摩小猫一样地轻拍。“你真的确定，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件事情了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是绝不会骗你的。”璇的声音很肯定。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颤抖和犹豫，在如此能够给人安全感和温暖的英雄面前还有什么是好担心的呢。璇的声音居然有了少女的羞涩。“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

　　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浑浊中又有清脆，把所有话语声突然终止。

　　伴随着这个奇怪的声音，璇的生命终结。不管她是否有过美丽的感情，是否有过梦想有过愁怨，是否在别人的人生或者记忆感情里占有一席之地，伴随着这个奇怪的声音，他的人生已经落幕。

　　她死了。

　　后来山德鲁对阿萨说起璇：“其实按我原本的计划，我会等事情自动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想办法逼你亲手杀了那个女人的。无论如何，她都只有死路一条。你的仁慈，不过就是笑话罢了，一文不值。”

　　璇的生死只不过是被用来证明主角的仁慈一文不值。

　　死了，死在了救了自己的偶像英雄的手中怀中。死之前仿佛幸福举手可得就在眼前，死之后话都还没有说完。

　　她没有错。也许她不洁，但是从来就没有不洁的身体只有不洁的灵魂，是拥有不洁灵魂的男人不洁的社会令她蒙羞，

　　是道德在说她不洁。正如动物本身没有什么善恶之分一样。她只不过是用付出换取回报而已，那里有什么不洁？真正的不洁者是那些可以自爱自珍却故意放纵浪荡者。罪，有，不是她的，她唯一的罪也许是不应该来到这世。

　　她是向往美好的。然而美好距离她太过遥远，钱或者无法让人变得美好，但却能让人享受美好的生活。

　　她是无助软弱的。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女人来说，哭泣是她唯一的宣泄方式。

　　她是柔情虚幻的。被生活压迫，只得出卖身体的女子，何曾没有爱情的幻想？尤其是看到一个让人动心的男人，总会忍不住去幻想一下。在焦急的等待中，她还不忘记对自己的脸修饰一下，对额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尽量的包扎的好看一些，因为等会要见心目中的偶像，英雄啊。

　　白净的脸，额头上隐隐的血迹。炽烧着上苍的眼睛，命运的无奈。

　　天堂抑或地狱，

　　她想：

　　若有来世，誓不为人。



　　总字数：5989
　　作者：方胜雪
　　链接：https://book.douban.com/review/59933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