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科幻不灭——《离散》

今天吃肠粉

　　踏上这场科幻之旅，我是有些意外的。一开始，选择它最重要原因是久仰《祈祷之海》《意识上传中》大名。但刚刚读完前言，我就略感不妙，里面吐槽了设定很牛却无法想象未来社会系统的科幻荒诞（有种拿电路板当矛丢的喜感），而把《离散》称作“创世这条路上走得最远的那一批科幻小说”（“创世”还“最远”，不是，最远是多远）。

　　前言最后更强调伊根的刻意为之是：“为了让读者在读完这个故事之后，获得一种真的来到未来的醍醐灌顶的感觉”。看到这一句，我既绝望又惊喜。绝望在，这绝不是什么我喜爱的软科幻，不太用动脑，尽享人文关怀，而是啃起来结结实实，会硌牙的硬科幻，还是超级硬核的那种。但能让不被现实世界束缚的想象力回归科幻初心，还是极大地勾起了我的期待。

　　做好了导读所说“甚至前几章看上去都不像是一本小说”的心理准备，可真读了开头十几页，我还是连连叹气——实在是大意了，怎么能如此晦涩难懂，让人摸不到头脑（导读所言不虚）。

　　不过在刚出生的孤儿“亚蒂玛”初遇自己未来三位朋友后，恢弘的科幻巨作终于在我的头脑里徐徐展开。后面的阅读，有磕绊是肯定的，但每次到关键事件，不管是他们决定借助拟形人的机械体进入城市，去提醒肉身人即将到来的灾难，还是在城邦宣布银河系核心发生爆炸的消息，城邦公民如肉身人一样反应复杂，都很容易就能沉浸其中，纵情感受那份突然推导得出灾难的紧张感。

　　虽然部分的硬核绊住了阅读的脚步，但伊根常用比喻解开了不少因读不懂而紧皱的眉头——“已验证的代码即为已知的地标，是白色背景中的一抹灰，就像一座孤峰刺破云海，而云下的一切都被隐藏了起来。从远处无法辨别出更多细节——无论云层之下藏掖何物，都只能等人亲自揭晓。”软硬兼施，让你体会科幻硬核的魅力后，又能迅速观光领略属于文学的美感。

　　而且当他用纯软件体的视角来写，剥离了广为熟知的文化属性后，那种生疏的描述便颇有一份黑色幽默感——比如“一个来自巴勒斯坦有神论复制者的家庭”，译者在此额外提醒“这里指的是耶稣”，搞得我莫名笑了一下。他还会借纯软件体之口，吐槽肉身的繁重和人对肉身无法摒弃的执念，有种看脱口秀被冒犯到了的快感。

　　在书中讲述人们还未检测到引力波时，注释提到“本书原版出版于1997年，实际上人类已于2015年9月14日首次直接观测到了引力波”。我想这就是科幻的魅力，梦想不灭，想象先行。18年前付诸笔端的想象，终于迎来了它存在的证明。

　　如今又过10年，这本30年前就能有如此有实力的科幻作品，确定不来体验一下吗？

　　字数908，转自当不成道士女士，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6720239/